這些狐狸都是盯著鄢茯察的,隻要鏡子還在他手裏,狐狸就不可能放他離開。
鄢茯察喘著粗氣揮動鐵鏟子,轉眼又消滅了兩隻狐狸,累得一身大汗,用手摸一摸鏟子頭,叫道:“媽的,鏟子都打熱乎了。”
他隨手把鏟子一扔,抓住梁柱上垂落的一根繩子,“嗖嗖”幾下就爬到屋頂橫梁上,然後低頭叫道:“姐夫,我上來了,趕緊分配任務,接下來怎麼辦?”
這麼打下去不是辦法,狐狸數量太多,得把人活活累死。
橫梁上掛的繩子是唐堯留下來的,有兩根指頭那麼粗的尼龍繩,非常結實,鄢茯察把繩子甩給雲康,嘿嘿笑道:“我們都爬到屋頂上,看看狐狸能不能飛上來?”
他身上帶著黑盒子,是狐狸的主要攻擊目標,這些狐狸極其敏銳,一見鄢茯察爬上梁柱,立刻都嘶叫起來,立著爪子往上跳,用牙齒拚命咬繩子。
雲康一腳踢飛咬繩子的狐狸,單手抓住繩子蕩起來,對鄢茯察叫道:“把盒子扔給我!”
鄢茯察從衣袋裏拿出黑盒子,朝雲康扔了過去,叫道:“接住!”
雲康的身子蕩在半空中,抬手捏出一個道訣,將盒子收回來,掀開盒蓋,立即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上坎下乾,需陣!上艮下巽,蠱陣!”雲康的手指捏動道訣,不停轉換八卦陰陽爻位,開啟陰陽雙空鏡的陣法,亮光一道道發出去,頓時整個破廟裏金光閃爍,照得猶如白晝一般。
亮光無比刺眼,所有人都抬手擋住眼睛,滿屋的狐狸變得躁動不安,對著光芒嘶叫不停。
雲康用腳纏住繩子,雙手分開兩麵鏡子,整個人用力一蕩,鏡子閃出的光線左右射出去,陰陽爻陣交彙在一起,一扇寬闊的鏡門立刻打開,好像一麵穿衣鏡懸浮在半空中,四周邊框閃閃發亮。
白如洗被強光刺得眯起眼睛,大聲叫道:“陣門打開了,小心狐狸的攝魂法術”
他話音未落,旁邊的杜羊“噗通”一聲倒地,口吐白沫暈過去。而這時角落裏的怪人突然趴到地裏,雙眼瞪起來,十分驚恐地望著他們。
沈奪頓時一驚,連忙去看躺在地上的杜羊,見他雙眼上翻,氣息已經非常微弱。
鄢茯察趴在屋頂橫梁上,彎下身子,探頭問道:“怎麼回事,他暈了還是死了?”
杜羊突然倒地,連一點征兆都沒有,讓人覺得莫名其妙,摸不著頭腦。
白如洗一邊捂住眼睛,一邊往後退,後背緊緊靠在牆壁上,招呼沈奪道:“是換魂,鏡陣已經開啟,快別管他了!”
這時雲康專心控製鏡陣,無暇理會杜羊,眼見怪人從地上爬起來,嘴裏嗚嗚叫道:“救我,雲康救我”往前走了兩步,猛地摔倒翻一個跟頭。
鏡陣一旦開啟,引動了黑狐狸的迷魂術,杜羊和怪人換了魂,進入到怪人的身體裏。
怪人渾身骨頭早已成碎渣,根本無法站立得穩,杜羊無法控製身體,摔倒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沈奪一見這情形,也不敢亂動杜羊,連忙學著白如洗的樣子,向後退了幾步,站到靠牆的位置,嚴密監視著狐狸的動靜。
陰陽雙空鏡的陣門越開越大,從鏡子裏飄散出濃鬱的白色霧氣,頃刻間彌漫到整個破廟中,一道道耀眼的亮光在白霧中穿梭閃爍,在空中投射出七彩絢麗的雲霞。
狐狸被七彩雲霞吸引住,興奮地跳來躍去,鏡子中的強大吸力很快凝聚起來,發出陣陣漩渦似的亮光。
亮光籠罩在狐狸身上,形成一道道光圈通道,“嗖嗖嗖”通道裏的吸力不斷加強,將狐狸一隻隻地吸進鏡子裏。
整個過程不足半分鍾,等雲康收住道訣,隨即關閉鏡陣時,破廟裏連一隻狐狸也沒剩下,全都被鏡陣吸走。
“啪”地一聲,雲康將雙空鏡收入黑盒子,手腕一動放進吞龍戒裏,然後順著繩子滑落下來。
這時怪人已經撲倒在地,完全死透了。鄢茯察見他再也不會作怪,總算是放心了,翻個身從屋頂橫梁上跳下來,笑道:“大功告成,姐夫我崇拜你”
雲康剛才使那一招鏡子照妖,簡直牛·逼閃閃太耀眼,讓鄢茯察不禁神往。
這時杜羊慢慢睜開眼睛,嘴裏蠕動兩下,吐出一股酸水,他目光渙散,沉重地喘著粗氣,還沒從剛才換魂的驚悚中恢複過來。
破廟裏一場混戰過後,滿地都是缺頭斷腿的死狐狸,有兩隻被火燒死,冒出一股難聞的焦臭氣味。
白如洗把破廟裏散落的行李工具收拾一下,在門口撿到一個銀哨子,遞給雲康說道:“這是虞小姐的東西。”
雲康接過銀哨子,沉默了片刻,掛到脖子上,剛才破廟外麵傳來的哨聲絕非偶然,看來淩冬也沒閑著,這又是一場事先布好的局。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說道:“走,找人算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