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龍瑾蘭教給她的,穿衣服時候要這麼做。龍瑾蘭也因此順利得給子冉套上衣裳,他為她換了件翠色的,顯得她更精神可愛些。然後起身,將她抱到腳踏上,這樣子冉的長發就能順利得被他握在手中。
結發夫妻信,一綰青絲深。
他依稀記得有這麼一句詩的,所以自從子冉再也不能自己綰發開始,龍瑾蘭就學著做,他曾經對她說過:“子冉,我願意為你綰發一生一世。”然而子冉隻是抬著頭望著他,滿臉的不解。
龍瑾蘭相信,她心底是懂得,隻是說不出,更不會表達,因為那以後,她總是安安靜靜的,任由她的青絲在他手中纏繞。
“爺!”
梳洗還沒完畢,夏言急促的聲音已經響起,龍瑾蘭為子冉擦手的動作略有停滯卻沒有停下,淡淡的反問:“已經來了?”
“已經從陵安城出發,不日就到。”
惹了張問,這件事必然會層層上報,以張問的聰明,大概不難料到龍瑾蘭回來,何況,連同漳州的錦衣衛昨兒晚上都被調動了,張問肯定清楚。
“現在門外是誰?”
放下子冉的手,龍瑾蘭隨意擦了把臉問道。
先是震驚,夏言很快回道:“漳州知府王德江。”
“錦衣衛可在?”
“在!”夏言迅速回答:“在漳州城內的錦衣衛都在,右副使袁興昨日已經緊急上報陵安城錦衣衛左福使,調集所有錦衣衛前往漳州護駕。”
門打開,龍瑾蘭帶著子冉已經站在門口,眉端微蹙:“我沒有讓你調集錦衣衛集合。”平板的聲音,但怒氣顯而易見。
“可是,陛下有危險!”夏言大膽用了陛下兩個字,龍瑾蘭果真沉默了半響,才道:“陛下還在陵安城沒有危險”夏言震驚,然而龍瑾蘭很快命令:“立即傳命錦衣衛左右副使,即日起林清夜恢複錦衣衛指揮使,全部在宅子外十裏內待命!”
“爺,十裏隻怕來不及。”
“我說十裏就十裏!”龍瑾蘭驟然決斷:“先吃早飯!”
說著帶著子冉去客廳了,留下夏言氣得直跺腳。十裏,錦衣衛的奔襲速度再快也不可能趕在龍錦溪決定動手前到達,而他們要想等到救兵至少要一盞茶的功夫,龍瑾蘭這是明顯得要把錦衣衛攆走!
也,不對啊,既然要攆,為什麼不趕得遠遠得,幹脆讓他們回陵安城給龍錦溪效力,還留在城內做什麼?
抱著滿腦子漿糊夏言陪林清夜和雲翳坐下,龍瑾蘭已經在喂子冉吃飯了。
“乖。”
他耐心得舉著勺子對付著不願意乖乖坐在凳子上扭來扭曲的子冉,手臂輕輕繞過她的肩落在她腰身上,將她抱到自己懷裏,子冉掙脫不出去就隻好張開嘴喝了一口粥,在嘴巴裏玩兒了半天才咽下去,唇角立刻沾上米粒,卻還在龍瑾蘭身上曾來蹭去的。龍瑾蘭倒並未覺察似的,盛了粥放上菜,再次把子冉扭著:“來,再來一口。”
“蘭兒!”子冉叫嚷著推開龍瑾蘭要跳下去,他忙放開勺子抱緊子冉:“乖,再一口,子冉餓了,是不是?”
“對啊,子冉,雲翳做的飯不好吃嗎?”雲翳放下勺子歪著頭看著子冉。
這個問題似乎很值得她思考,所以接下來龍瑾蘭順利得喂了兩三口,但子冉不行了,推開龍瑾蘭衝出去,夏言忙站起來,龍瑾蘭用眼神示意他不必跟著。
“今兒是怎麼了?”
林清夜從粥裏納悶得抬起頭:“平常都好好地。”
夏言不安的放下勺子站到門邊,很長一段時間他都在懷疑子冉到底有沒有傻,因為她的感覺簡直驚人的敏銳,與龍瑾蘭可謂不相上下。
他們從蓬萊閣回來的路上經過東瀛,在那兒遇上一夥強盜,當天晚上龍瑾蘭的寒毒發作,強盜準備借機搶劫,子冉就是這麼上躥下跳的不安穩,撲在龍瑾蘭僵硬的懷裏死活不出來。就是因為她總這麼鬧騰,誰也沒法休息,結果是林清夜發覺到危險,將那幾個海盜除掉了。這次更巧,王德江剛剛來,龍瑾蘭就像是聽到了,而子冉的行為也變得異常怪異胡鬧,讓人無法理喻。
這會兒她正衝著門外跑,龍瑾蘭把她抱回來,她呀呀得喊著蘭兒蘭兒,兩隻小手撲騰得拍打龍瑾蘭的臉。
“乖,子冉。”
龍瑾蘭看不清眼前的路隻好放下她,她鬧起來他真是有多少力氣都沒法子,隻好抱著她的肩哄。子冉不鬧騰了,大大的眼睛盯著門外,小手一指:“蘭兒!”其中得憤怒清晰可辨,這是子冉從未表現出的能力,她從前是除了撒嬌完全不懂得表達情緒的。
夏言幾步衝出來半跪到子冉身邊:“夫人,外麵有什麼,你,你說啊!”雖然明知道她根本不會說話。
“蘭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