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天驕從來都沒有感受過這樣的疼痛,隻覺自己的腦中不受控製般地叫囂著,一個聲音狂妄地充斥在整個腦海——殺了她!殺了眼前這個女人!
他雙手死死地按著整個腦袋,法力再也抵不住這頭痛欲裂,幻隱術失效,任天驕就這樣毫無形象地出現在眾人麵前。
沒有了往日的戲謔輕挑,沒有了往日的傲慢譏誚,此時的他依舊一身紅衣,在月光的照耀下卻顯得單薄無力,他因用力過大,按著頭的雙手青經暴起,眼中呈現出比火光更加濃重的噬血紅色,周身不受控製地顫抖著,卻有掩飾不住的殺氣漫天卷地而出……他望著白月伊,溫柔不再。
此時的任天驕,更是讓人忍不住地頻頻後退,沒有人敢接近他。
隻有白月伊不退反進,她向前走了兩步,眼中除了一閃而過的驚喜外,此時隻剩濃濃的緊張和擔心,“任天驕,你怎麼了?”
說著她伸手想去扶他,卻不料,他突然眼中狠光畢現,瞬間出掌,隻見他掌心竟出現了五種顏色的光芒,然後重重擊向白月伊的心房處。
距離太近,速度太快,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連白月伊都未及發出任何聲音,她的身體就已經筆直地向後倒去。
白淩越見狀,霎時嚇出満身冷汗,驚呼一聲“公主”,已顧不得危險與禮法,一個健步上前,擋在了白月伊身前,把後背的空門留給了任天驕,然後執起她的手,為她把脈,並檢查傷勢。
一聲公主,這才喚回所有人的神智。
隻見慕清寒一行人都迅速上前,將白月伊與白淩越擋在了身後,手中的兵器已經有隱隱的白光出現,顯然已經喚出了體內的風之氣,隨時準備出手。
盧陳嘯眾人齊齊看向任天驕,目中盡是不解之色,盧陳嘯此時的神情更是變化多端,複雜不已,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太子如此在意的女子,竟然也能下如此狠手,難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看錯了嗎?想到這些,他又搖了搖頭,將此猜測在內心堅決地否認掉,不會的,自己不會看錯!
而任天驕,聽到那一聲公主,眼中的血紅也盡數褪去,還原成最初的墨色,仿佛方才那一切皆非自己所為。他紅唇緊抿,擔憂之色在眼中暴露無疑。
輕輕上前一步,慕清寒幾人瞬間將兵器舉起,那突現的白光刺的任天驕眸子眯起,無法睜開,隻是那暴虐之色卻是毫不掩飾地表現了出來。暴虐與擔憂在他眼底裏隨即爭鬥數次,最終擔憂盤踞了他所有的思緒……
輕輕歎了口氣,退了兩步。待擔憂散去,任天驕拿出一個紅色瓷瓶扔了過去,挑眉譏誚道,“真真讓我失望,神界唯一的公主竟然如此弱不禁風,真是折煞了本太子的好心情。”說罷,他轉身,頭也不回地走出了白府。此時他心疼的難以自持,下唇被自己咬出了血尚不自知——一百年前,他第一次動了惻隱之心;一百年後,他第一次有了想要傾盡全力保護的人,可是,就在剛才,竟是他重傷了她……
心痛!
他左手死死地按著胸口,右手則用力撐在牆上,一口血嘔了出來,他勉力撐住,不讓自己摔倒。他看著那攤血,良久之後,他卻倏地眼神晶亮,燦爛的笑容溢滿出來,一個閃身,沒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