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隻是靜靜地站著,但於彩虹仍舊覺得刺眼。
她快步走到宋星身邊,笑著道:
“宋小姐,你是汪導演力挺能夠將演好東珠的人,所以我作為製片人,也希望宋小姐能夠再努力一點,畢竟汪導也是頂著很大壓力定下你的……”
於彩虹這句話說出去,劇組的很多人臉色一同微微滯了一下。
宋星也很佩服於彩虹的語言能力,這一句話看似勉勵,實則是在暗損自己不夠資格,也沒配得上汪中偉的青睞。她不覺得有多不舒服,吳糖心裏翻江倒海——戲還沒演呢,憑什麼說我們星老板不努力?
可她也隻是想想,不敢懟。
於彩虹看了一眼捧著保險櫃,肩膀都酸成檸檬的工作人員,一抬手,那工作人員趕緊將保險櫃捧得更高。於彩虹像是皇帝翻牌一樣,用手挑起那串輕飄飄的十八子手串。
“剛才你說要換道具?我作為製片人,負責整個劇組的財務支出等事項,我很想聽聽理由。”
紀檸拽了拽宋星的袖子,然後對虹姐鞠躬,起身才說話:
“虹姐好,我估計我和宋星的道具應該拿錯了,我演的是太皇太後在宮裏養著的科爾沁小格格,而東珠則是權臣之女,沒理由我的珠子這麼華麗,宋星的珠子是塑料的……”
於彩虹看向紀檸,目光遠不是看向秦品風那麼嚴厲,她微笑道:
“小檸同學啊,你還是個孩子,劇組拍戲哪有用真材實料的,你那個珠子,隻是碰巧咱們道具師傅自己有路子借來的真品。你今天穿的是黃色,配俄羅斯碧玉珠子這不是正合適?東珠一身粉紫色,再戴綠的能好看麼?劇組這些道具即便是仿製的,也是訂製的高仿,上了電視也看不出來。”
宋星此刻伸出手,如玉筍一般纖細的手指,劃過另一個工作人員托這的托盤,那上麵滿是氣泡的紅玻璃珠子,像胡同口趴在地上的小男孩褲子裏的玻璃球,發出有些尷尬的響聲。
她看了一眼秦品風,高仿麼?
秦品風給了攝像師一個眼神,那攝像師立馬開了機器,從監視器裏看過去,連秦品風都不忍直視那串玻璃珠子——這氣泡大的,活像是金拱門裏的冰可樂。
宋星看向於彩虹,聲音不卑不亢。
“虹姐,高清電視現在已經很普及了,視頻網站也已經在推廣會員的藍光播放模式,文玩如此流行的今天,普通觀眾可能看不出南紅和血琥珀的區別,但總能分辨出什麼是玻璃什麼是寶石……”
宋星以手拾起那串珠串,舉到距離托盤上方十厘米處,那捧著托盤的工作人員感覺空蕩蕩的托盤上似乎也有千斤重,全是被宋星的氣場壓得。
“如果國台真的這樣重視這部劇,不應該犯這樣的錯誤吧,好像隻有我的是玻璃珠子?我剛看過了通告單,上午隋黎斯的戲裏,首飾就是真材實料,有趣的是,我的通告單也是跟別人借來的。”
秦品風皺了皺眉:
“你沒收到所有的通告單?”
不給演員通告單,這是劇組整人的慣常玩法啊。秦品風暗想,就算是演員之間有齟齬,也不會有人敢整女二號。
於彩虹並不回答宋星的問話,隻是抱著肩膀笑道:
“我就隻有這些能力了,能拉來這麼多讚助已要了我半條命,宋小姐在商場上頗有建樹,要是認識什麼首飾品牌,或者收藏大佬,你可以自帶行頭。”
於彩虹說完,臉上還掛著冷笑——一串上好的血琥珀十幾萬塊錢,你在這部戲裏有一百多套服裝,我就不信你件件衣服都有珠寶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