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徐氏還在和杜夫人竊竊私語:“……把絲瓜曬幹,研得細細的,用溫水調在臉上,加點蜜就更好了……”
杜瑤拉著顏秉初闖進來,“娘親,娘親你們在聊什麼呐?”
杜夫人轉頭看見自家女兒風風火火的樣子,不禁頗為頭痛:“一天到晚都沒個消停的時候!”又轉向徐氏歉意道:“我這女兒實在是被我寵壞了,真是讓你見笑了。”
徐氏見顏秉初同杜瑤站在一塊兒,兩個人臉上都紅撲撲的,顯得十分俏麗健康,心裏忍不住歡喜,便道:“怎麼會,瑤兒這性子我實在是喜歡,活潑一些討人疼。”
杜夫人雖嘴上說“討人疼什麼,討人嫌才是!”可臉上仍是一副寵溺之態。
徐氏心下了然,杜府雖有三個姑娘,可從杜夫人肚子裏跑出來的嫡女隻有這麼一個,府裏那兩個庶女也夠她頭疼了。
徐氏伸手招了女兒來,問道:“你們玩了什麼?釣魚去了麼?”徐氏知道最近顏秉初迷上釣魚。
顏秉初搖搖頭道:“沒有,我帶真真在荷風院裏玩了一會兒。”
“真真?”杜夫人笑著斜睨了女兒一眼,知道自家女兒同顏秉初一個下午已然是親昵無間,心裏甚是歡喜,同徐氏解釋道,“我們家老爺在她周歲時,替她取了個表字,名喚‘真’,有‘心和得天真’之意。”
徐氏連連稱讚起得好。
杜瑤挨著杜夫人坐下,問徐氏道:“夫人,妹妹有沒有小字?”
徐氏笑道:“這倒還沒有取。”
杜瑤一拍手笑道:“太好了!我剛剛給妹妹取了表字,剛巧可用上了!”
眾人皆好奇取了什麼,顏秉初在一旁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果然,杜瑤滿臉期待地看著眾人,道:“我給妹妹取了‘美人’兩個字,你們說取得襯不襯,好不好?”
徐氏和杜夫人均掌不住大笑。
杜瑤滿臉疑惑。顏秉初促狹地衝她笑道:“許是母親她們覺得取得太好了。”
杜夫人笑了一陣,撫著愛女的頭發道:“這表字得你妹妹的長輩取了才是。”
杜瑤嘟著嘴巴,失落了好一陣才好些了。
第二日下午,顏秉初便跟著徐氏乘了兩頂軟轎到杜家的莊子上。昨日,徐氏同杜夫人商量好師傅就在杜家的莊子上教琴,畢竟杜府有三個女兒。
還未進了正堂,就見一個身影如同蝴蝶似的撲過來。杜瑤挽著顏秉初的手開心地道:“今天我可要帶著你在我們莊子上好好逛逛。”
顏秉初嘴巴努了努,示意身後綴幽捧著的琴,道:“今天要學琴呢,哪有時間?等下回空了再說。”
杜瑤方罷了,她將頭湊近顏秉初的耳邊,輕聲道:“待會兒見到我那兩個姐姐,大姐姐就算了,二姐姐你最好離得遠些。”
見離堂屋不遠了,顏秉初卻滿臉不解地看著她,杜瑤也不好多解釋,隻好急道:“哎呀,你反正記著我的話!”
顏秉初見她著急,便點點頭示意她記住了。
兩人跨進堂屋大門,杜夫人和徐氏早坐著了。杜夫人嗔怪地點著杜瑤的腦袋道:“就你話多!”又招手向身後立著的兩個女孩道:“來,見過顏夫人和你們顏妹妹。”
兩個女孩子盈盈走來在徐氏麵前福身:“見過顏夫人。”又向顏秉初道:“見過妹妹。”顏秉初回了禮,徐氏給了兩人一人一個荷包。
一個大些的女孩笑著同杜夫人道:“母親,這個妹妹長得可真好看。”
杜夫人笑道:“可不是,你們同她站在一起真真是做丫鬟的料。”
徐氏也笑道:“聽你們母親瞎說,三個水蔥似的姑娘我見了心裏喜歡的不行,哪裏舍得讓她們去做丫頭子!”
顏秉初在一邊偷偷打量剛剛說話的女孩子,約莫十一二歲,身形窈窕,眉目秀麗,穿著一條紫綃翠紋裙,頭上插著一支蝴蝶簪,倒添了一絲俏皮;她身邊站著另一個稍微小些的女孩,顏秉初忍不住讚歎了一把,柳腰蓮臉,我見猶憐,穿著件水藍色的對襟衫子,素雪娟裙。
顏秉初悄悄地同杜瑤咬耳朵:“你二姐姐長得挺漂亮的啊。”
杜瑤抿著嘴巴哼哼道:“反正你記著我的話就對了。”
學琴的地方在正堂後一處單獨的院子裏。女師傅第一節課並沒有讓她們碰琴,細細地同她們講解琴的結構,指法,坐姿之類的基本知識。
顏秉初沒有壓力,隨便地聽聽,同前世的琴課差不多麼。顏秉初想著,輕輕伸出右手撥了一個音。
聲音不是很大,女師傅坐在琴前講解得專心,並沒有聽見,倒是右手邊的杜家大小姐杜珊抬頭看了她一眼,衝她微微一笑。顏秉初不懂她微笑的含義,也回以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