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嫻也笑著拿起一杯酒,跟著站起身:“昔日有劉關張桃園三結義,今日我們仨也來個舉酒之拜!”
杜瑤高興道:“正是正是!”
顏秉初實在不願意打斷她們的興致:“等一下!嫻姐,你剛剛說桃園三結義是什麼?”
杜瑤驚訝道:“這你都沒聽說?”
顏秉初微微扯了扯嘴角,怎麼會沒聽說!太熟了!這難道又是……
“太宗皇帝的眾多話本子中一本。講的是東漢末年……”
我就知道!顏秉初心裏翻了個白眼。
杜瑤滔滔不絕地賣弄完她所知道的事情,得意道:“原來還有初兒不知道的事情。”
顏秉初有氣無力地道:“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什麼事都知道?”說著舉起酒杯,“拜吧拜吧,我們也效仿一下三位英雄,有苦同受,有難同當,有福同享。”
杜瑤補充道:“還有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顏秉初哭笑不得地喝下手裏的酒,就是覺得那話有些太不吉利了才故意掐掉了,這小妮子記性倒好。
喝下一杯酒,杜瑤又給自己滿了第二杯。
張嫻忙製止道:“今天下午還要上課,不能再喝了,風一吹就上了頭。”
杜瑤搖了搖頭道:“這杯酒是一定要喝的,是向嫻姐你道歉的。”
張嫻驚訝道:“向我道歉。”
杜瑤頗為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道:“剛開始我對嫻姐有點偏見,以為嫻姐同我二姐姐一樣是個裝模作樣的性子,後來經過初兒那件事我才知道嫻姐為人爽直,就……就同我一樣!我向你道歉!從此就認定你這個朋友了!”
顏秉初在一邊忍不住偷笑。
張嫻點頭道:“好!那你喝吧!”
杜瑤果然悶頭將那杯酒給喝了。
等杜瑤放下酒杯,歸了座,張嫻正容道:“好妹妹,既然我們剛剛喝了結拜的酒,就是姐妹了。做姐姐的要提醒你一件事,你聽不聽?”
杜瑤見她說得鄭重,不由也肅了神色道:“嫻姐,你說!”
張嫻伸出兩根手指道:“你剛剛說你二姐姐是個裝模作樣的性子,你就犯了兩處錯。第一,不管她是不是你胞姐,你在外人麵前說她的是非,就是毀人聲譽,你自己倒落了下乘。第二,你這爽直性子也該收一收,如今你是在我們麵前說這話倒還罷了,若是讓別人聽了去,輾轉落入你二姐姐的耳中怎麼辦?她會裝模作樣,你也得學著裝模作樣才是!我恐怕你在家中遭了她不少虧!”
杜瑤有些怔怔地,似有些回不過神。
顏秉初見氣氛有些凝重,急忙打岔道:“好了好了,想不通再慢慢想,先吃飯!菜都涼了,讓廚房熱一下再吃吧!”
杜瑤愣愣地看了顏秉初一眼,顏秉初笑吟吟地推她道:“讓你打你自己的嘴巴,說嫻姐同你一樣!人家分明是個細心謹慎的性子。”
杜瑤嘿嘿地笑了笑:“那……那我就是張飛!”
顏秉初搖搖頭:“張飛?張飛該粗的時候粗,該細的時候細,若隻是一昧莽撞,怎麼跟著劉備打天下?別忘了《曆代畫征錄》裏說張飛善畫美人呢!美人的青絲蛾眉,那也是得心細的人才有耐心畫啊!”
杜瑤疑惑道:“你不是不知道張飛麼?”
張嫻也問道:“《曆代畫征錄》?倒是沒聽說過,是什麼孤本珍藏嗎?”
顏秉初被兩人問得窒了窒,忙笑道:“我原是忘了的,聽你那一說又有些印像,再說我看些雜書野史的,書名字記混了也是有可能的,倒不是什麼孤本。”
見兩人哦了一聲,均信以為真,顏秉初暗暗抹了一把汗。
三人吃了飯,離下午開課還有不少時間,杜瑤便提議在學裏逛逛,天氣有些冷,中午的太陽就顯得暖融融的,更何況顏秉初還沒好好地在州學逛過呢,就讚成了。張嫻本來就是可有可無,見二人都願意,也就讚成了。
院子裏的樹木都微微有些轉黃,襯著鬆柏的蒼翠,倒顯得有些好看。
三人便在轉悠的時候,帶著顏秉初指了藏書樓,學正學監辦事院和其他兩個苑的位置,也走了大半個學府下來。
杜瑤看見前麵有一個供人小憩的亭子,終於忍不住了,道:“我們去那兒坐坐吧!我有點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