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母馬閉著眼睛,叫聲虛弱了很多,卻如同一縷絲線似有似無地繞在聽的人心上,令人心生不忍。
“先生,它怎麼樣?”顏秉初問道。
“葵藿的骨頭折了。”劉先生摸了摸馬兒蜷起來的前肢。
原來這匹母馬的名字叫葵藿。
“若葵藿之傾葉,太陽雖不為之回光,然向之誠也。”倒是個好名字,顏秉初暗想。
劉先生又仔細檢查了其他地方,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便轉頭問她,“好好地,怎麼突然馬驚了?”
顏秉初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如何控製韁繩上,腿也不敢亂動,她隻牢牢記得前幾節課的內容,腿部動作馬兒會當成指令來執行,“啊!”顏秉初猛然想起來,“我記得葵藿突然停頓了一下,往後退了幾步,就突然跑起來了。”
劉先生有些不解,他想起顏秉初在馬上別扭的姿勢,難道是因為葵藿知道坐在背上的人不會騎術,便起心捉弄?
不,不是,劉先生心裏否決了這一可能性,葵藿的性情最為溫順,要不然也不會給她起了這麼個名字,專給不太會騎的女孩子當考試的坐騎了。
噠噠噠的馬蹄聲傳來,原來是來了兩個馬童。
“大人”其中一個馬童小心翼翼地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帕子,展開遞給劉先生看,“在路上發現了這個。”
顏秉初在一旁掃了一眼,帕子上躺著一節圓筒狀白色微黃的物事。
“天呐!”劉圓圓已經叫了起來,“是蛇脫下來的皮!咄!好惡心!”
劉先生皺了皺眉頭,“今日馬場的路難道沒有探好?怎麼會留有一塊蛇皮在這兒?”
馬童道,“今早探路時的的確確沒有發現有這樣東西。”
“難怪葵藿會驚到,這蛇皮有腥臭之味,馬兒向來敏感,也懼蛇蟲,更何況葵藿曾被蛇咬過。”劉先生將帕子重新包好,遞給馬童,“扔了吧。”
說著,他掃了眼身邊看起來還有些懵懵懂懂的小姑娘,心裏歎了一口氣。
臉色有些發白,但竟然沒有嚇哭,看起來還算鎮定。也難為她了,原本馬術就不好,偏偏又驚了馬,幸好被人救了下來,要不然這小命就難說了。
“好了,你今日受了驚,回去好好休息一場。”劉先生轉身囑咐道。
“是。”顏秉初躬了躬身。
“走吧!”劉圓圓拍了拍她,又輕輕撫了撫身邊的馬匹,轉首向顏秉初笑道,“我的醴泉性子最乖,又不怕蛇,我帶你回去吧!”
顏秉初看了看她身邊的醴泉,它噴了噴鼻子,斜揚著腦袋看她,顏秉初似乎能從它眼裏看出一絲嘲諷輕蔑。
她連連搖頭,可憐兮兮地道,“我……我還是走著回去吧!”
劉圓圓見她眼巴巴地瞅著自己,頓時心軟,知道她剛剛受了驚,不敢再騎了,隻得歎了口氣道,“好了好了,我陪你一同走回去。”
顏秉初便衝她展顏一笑。
“喂!”兩人並肩走了一段路,劉圓圓突然衝著她擠眉弄眼,“那人救了你有沒有同你說什麼?”
顏秉初偏頭見她臉上寫滿了八卦之色,忍住笑意,裝作一本正經地模樣點點頭,“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