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說的還是委婉的,燕文玉的嫁妝被收了回去,喜好奢靡的老夫人自然不樂意,聽到蘇嫿前來請安直接摔了茶杯讓她滾,說是沒這個沒心沒肺惦記祖母東西的不孝孫女。

老夫人想要給蘇嫿難堪是以故意大聲嗬斥,在外麵候著的蘇嫿自然聽到了,還聽的清清楚楚,沒心沒肺惦記祖母東西?

望了眼安靜的小院,蘇嫿淡漠道:“既然祖母不舒服,我就不打擾了,等祖母好了我再給她老人家請安。”說完直接帶著丫鬟離開小院,幹脆利落的很。

仗著自己是個長輩,拿了兒媳的嫁妝,如今還想要倚老賣老讓孫女前去好聲好氣的哄著?然後她就應該乖乖送上門去被人羞辱完了把東西送回去?這相府的人一個個如此,也不覺得羞恥,不好意思的是,恕她沒這麼大能耐。

安逸堂室內,老夫人詢問著剛從門口進來的桂嬤嬤:“怎麼樣?那死丫頭怎麼說?”

“院裏的丫鬟說大小姐隻說讓您哪,好好休養,身體好了再來看您,就不打擾您休息了,就先回去了。”桂嬤嬤說完果不其然看到老夫人的臉色拉了下來。

老夫人氣衝衝地拍了拍手邊的桌子,坐在椅子上怒道:“反了,全都反了!這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啊!”

桂嬤嬤在一邊給她順著氣不說話,這件事確實是老夫人錯誤估計,大小姐根本不是她能拿捏的。

蘇嫿回院子裏拿起賬本看了起來,看了看皺起了眉頭。

蘇嫿聽到聲音一怔,燕太傅好像…這一愣神的功夫王伯已經推開了書房的門,轉身笑著對蘇嫿示意,“小小姐進去吧,老爺在裏頭呢。”

蘇嫿點了點頭對王伯道了聲謝,這才提步邁入書房。

書房內光線不明,點點塵粒在陽光的照耀下在半空中靜靜漂浮,蘇嫿向檀木案幾後望了過去,座位上並未見到燕太傅的身影,還不待四處張望,身側不遠處傳來老人的聲音。“過來吧。”

循著聲音繞過房內一側的書架,不同於外麵的嚴謹,書架隔開的小空間倒是頗靜謐閑適。室內隻簡單的在雕花小窗不遠處擺著一個小案幾,灰袍老者閑適地坐在一旁,手中捏著一枚白棋子把玩著,細細打量了下麵前至於案幾上的棋盤,不多時落下一子。然後又從一旁的棋罐裏摸出一枚黑子繼續不急不慢的思考著如何落子,不時端起案幾上的香茗抿上兩口。

老者自娛自樂地一人下棋,蘇嫿站於一側也不打擾,隨手在書架裏抽出本書安安靜靜的看著。陽光透過雕花小窗撒向室內,除了偶爾傳來清淺的棋子落盤和書頁翻動的聲響,再無其他。心境平和,待在室內也不再覺得陽光燥熱,周身反而涼爽了不少。

就這麼維持了半個時辰,老者望著麵前的棋盤似歎息似遺憾的感慨:“老咯。”隨即搖了搖頭,端起一旁的香茗抿了一口,放久了的茶水早已涼了,老者隻得把它又放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