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始天尊,乃舉世古神。
長琴拉了拉玉清子的衣袖,直勾勾地盯著來人,木訥地說:“我的麵子是不是太大了點,怎麼,怎麼連聖帝都來了。”
玉清子不住地點頭,像小雞啄米一樣停不下來,瞪大了眼睛看著衣袂飄飄的元始聖帝:“老夥計,你冷不冷?”
“你這麼一說,”長琴的眼神隨著元始聖帝的步伐轉動,“真的好冷。”
“而且,還有一股殺氣。”玉清下意識地答話。
是的,一股濃烈的不安籠罩在整個逍桓殿,似洪水猛獸,壓迫得所有人快要喘過出起來。
“聖帝自重。”恩術一步上前,擋住了元始聖帝的目光。
元始聖帝還未升天時,有一名諱,喚作蒼擎,取蒼茫擎天之意。因得他本人歡喜,不願受仙界的束縛,便經常作凡人打扮,四下遊曆。故而,上至女媧娘娘下至山野小仙都曉得,元始聖帝如閑雲野鶴般神龍見首不見尾。今個兒出現在一個小小的真人曆劫之會上,確實讓眾仙家摸不透這位尊神此時的想法。
而且,這位尊神,從踏進逍桓殿的第一步開始,眼神直往西北角的矮桌飄,也不停歇,邁著大步就走。但不知為何,媧皇宮的使者竟然擋在元始聖帝的麵前,甚至怒目橫陳。沒聽說元始聖帝和媧皇宮有過節啊。
眾仙家不曉得恩術此番言語到底為何,連聖帝也在心裏回憶,自己何時將尊貴古老的媧皇宮惹到了,當下立刻說,“不知仙子為何對蒼某不悅?”
恩術對著蒼擎緩緩施禮,隨後直言道,“聖帝,您從進們開始,就一直盯著我們的碩陽殿下,殿下年級尚淺,許是在哪兒得罪了您,恩術護主心切,自知對聖帝無禮,還妄您原諒。”
媧皇宮紀律嚴明,當差的人都品行端正,且素來與外界隔絕,哪怕活了幾十萬歲,也並不喜拐賣抹角。
“她是女媧娘娘的後人?碩陽?”饒是見慣了大風大雨的尊神,在聽到恩術說到“殿下”二字的時候,蒼擎也有些許詫異。
有如此濃烈的純淨仙澤,蒼擎早已料到她是仙界某位天賦異稟的仙子。本想趁長琴真人曆劫大會,來碰碰運氣,看是否能遇到這個讓他倍感興趣的女子。沒想到自己的運氣如此隻好,真的在這裏遇到了她,卻也沒想到這個淡然美貌的女子竟是身份尊貴的媧皇宮殿下。
“是的,”恩術肯定地回答,隨後扭頭,想對鳳婠行禮之時,發現身後已經沒有人影,不由心急地喊道,“殿下呢!”
逍桓殿一片騷亂。
?
蕭幽懷抱鳳婠坐在澧水之濱。
“你為什麼不說一聲就帶我來了這裏?”
“不喜歡?”
“喜歡。”蕭幽似乎有些生氣,鳳婠連忙安慰,扭過頭,對著他彎了彎嘴角,好笑道,“你不開心?”
“恩,”蕭幽承認。
“因為我任性嗎?”鳳婠低頭攪著自己的裙角,委委屈屈地小聲道。
“聽著鳳婠,”蕭幽將頭靠在鳳婠的肩上,用最柔卻也最霸道的聲音說,“隻要存在於四海六道八荒之中,我蕭幽生生世世不會生鳳婠的氣。”
鳳婠展顏,又道,“可我感到你的悶悶不樂。”
“那些自詡正派,所謂心係蒼生的神仙道人哪個不是道貌岸然?修煉、得道本就為自己的事,何必昭告天下。”
鳳婠知道蕭幽一個人獨來習慣了,心下有些心疼,不由得站起來走到他身後,輕輕地抱住他寬闊的肩膀,“可是婠婠認為,蕭幽的小事就是我鳳婠的大事。”
夕陽西下,漫天紅光染染,似整個澧水海麵如大火燃燒版明亮紅豔。
天地間唯有一絕色女子,小心翼翼地圈著孤獨寂寥的男子。
“去我出生的地方看看吧。”男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