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然無聲,而東方曙色卻應是漸漸發白。
風動,心不動。
雲兒的神色淡然又調皮,江流卻是麵無一色,而鳳舞,低頭沉吟半響,似是有所決定般,將頭抬了起來,淺笑道:
即如此,說不定鳳舞隻好向兩位討教一二了,否則,閣主麵前無法回轉。
雲兒淡然一笑,早聞天龍閣鳳舞善使一把九霄環佩琴,琴音天上人間也是難得一見的,看來今夜雲兒是有幸的很了。
言罷,隻見那鳳舞皓腕輕抬,將琴自抱琴侍女手中取了來。隨手空彈兩下,就見那琴音諍諍清響兩聲,複停不語。
風不動,心卻動。兩人的心思都是瞬息萬變,轉了再轉,卻又都佇立不語。
半響,鳳舞環桌而坐,纖指輕拂,琴音緣緣響起。
雲兒仍是立於原地不動,但神色間卻是少了平時的嬉戲調皮之色。
隻聽那琴音,時而緩,時而急,時而如高山流水響叮咚,時而如戰場擂鼓催聲急,時而豪放雄健心有榮兮,時而婉約淒淒催人淚下兮。再複,但聽得九霄環佩琴諍諍有聲,那琴音一聲緊似一聲,一弦快似一弦,再看那鳳舞卻是淡黃色衣衫無風而自動,本是淡笑的臉上滴滴的汗珠直下,而雲兒,卻仍是淡然而立,不動不語。
明眼人一看就知兩人是用內力比拚的,也很明顯的是雲兒占了上風。半個時辰過去了,雲兒淡然的臉上加了絲紅潤,而那鳳舞,卻是再也支持不下,噗的一聲吐了大口的鮮血,濺射在了琴前的空地上。黃色衣袖上沾了點點片片的紅,在月色的拂照下很是煞眼。
鳳舞的前半身撲在了琴身上,幾個恃女忙不迭的上前扶起,擔心的詢問,
小姐,您沒事吧?
鳳舞搖搖頭,示意幾人退下,
雲兒姑娘的內力鳳舞不敵,今日總算領教。天龍閣半年後將舉行武林大會,姑娘即是想去天龍閣,希望半年後的月圓之日能有幸見到姑娘。後會有期。
起身而立,一襲黃衫搖搖欲墜,幾名侍女忙走前幾步攙侍左右,一名女子懷抱九霄環佩琴於懷中,看樣子是就想走。
慢著,雲兒一聲嬌笑,剛才還多謝鳳舞姐姐手下留情,我這裏有一粒丹藥,於內傷有益,還請姐姐收下。
鳳舞聞言,抬起頭來望了雲兒兩眼,多謝姑娘盛情,這點傷相信還撐得住,告辭。
幾人緩緩而行,不再回頭,直至隱入遠處塵埃裏,不複再見。
江流與雲兒半響無語,輕歎一聲,江流道,
雲兒,我們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折騰一天了。
好,前麵應該有一片小林,我們就卻那裏稍事休息吧。
兩人不複再言,身形一展,齊齊閃向前方小林。
已是接近黎明,夜空濃如墨色。兩人入得林中,借著火把找了一處樹木較密的地方,揀了些樹林枯柴燃起火,又隨處撿了一些枯枝枯葉鋪在地上,隨意的打起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