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前的神道盟,雄霸江湖,其實力比之今天的天地盟和四大世家的總和更強,下轄的刀門劍門等六七個分部,每一個都有超過四大世家的力量,若非邪帝太過強悍,也不能顛覆這個龐然大物,自創邪道盟。
而那龐大的門派遺留下來的資產也極為豐富,盡管大部分都在邪帝和後來的世家崛起中散失,但是剩下的部分依舊比四大世家的武學傳承更高明,也才在人才凋零的時候,依然能培養出材質不下於鐵心牛郎等人的複仇四人組。
f4……啊,複仇四人組的武學修為,大約可以和不用天晶劍訣的問天比擬,功力以總量而論,則都跟邪帝差不多,領袖狂王的功力更強一些。當然,這是從外觀上判斷,如果真正比拚內力,四人雜亂的內力合在一起,也不能跟邪帝一戰,這是純度和質量的差距,就像三合板跟鐵板的差別一樣。
不過不管怎麼說,四人組出場以洪水開路,一現身就將內力迸射,巨大的氣場壓迫全廣場,令無數高手紛紛後退,還是非常有氣勢的。
隻不過和原著情節裏,四人人手一柄魔兵神兵相比,現在他們的裝備就比較寒酸了,隻有狂王手上有一柄虎魄刀,其餘三人都沒有合格的兵器在手,拿的劍、卦、斧,都是次一等的地神兵。
狂王大步在前,一振虎魄刀,喝道:“玄天邪帝,神道盟四大門主在此,向你討還百年前的滔天血債!”
邪帝瞥了他們一眼,冷笑道:“哦?當年的神道盟還有死剩下的老鼠嗎?居然敢跑來跟我叫囂,真是膽子不小。”
狂王大怒道:“玄天邪帝,不要以為你有百年功力就天下無敵,我神道盟所有後人犧牲自我,將功力用血脈融通凝聚成一體,我們四人的功力如今更在你之上,這份精神和力量,足以將你轟殺千百次!”
邪帝傲然一笑道:“廢話太多,想死就把腦袋伸過來吧!”
說罷,左手魔刀一挑,無數刀光爆開,居然同時攻向了滅穹蒼、南宮問天,以及狂王等四人,刀光爆裂,更勝之前。
“找死!”邪道盟四人高呼而前,全力搶攻,每人體內散佚的內力之強勁,幾乎都不在邪帝之下,問天和滅穹蒼都是一驚。
但隨即他們也發現,擁有龐大內力的神道盟四人對上邪帝,能造成的壓力並不比他們兩人更大,場麵甚至更狼狽一些,不由得有些疑惑,滅穹蒼經驗豐富,稍微思考就明白了原委,衝問題喝道:“一起出手,這四個家夥的內力都不是自己練的,攻擊的時候聲勢很大,威力卻一般得很,隻能欺負比他們弱很多的人,手上又沒有魔兵神兵,我們不幫忙的話,他們用不了多久就會被邪帝擊潰!”
問天點點頭,撿回天晶劍,順手把星宿劫劍一並撿起,雙劍一合,使出天晶劍訣裏的雙劍招式“天龍潛影”,凝聚無數水流化成上百條劍氣巨龍,向著邪帝殺去。滅穹蒼不敢再使用鳳皇之心的火焰,怕就此解放出邪帝的手臂,但是單憑《赤蓋四陽功》和帝恨刀的火焰,依舊足以發動強大的火焰攻擊。
至於神道盟四人,除了狂王戰力卓絕,其餘三人雖然力量粗糙,殺敵不足,但單憑內力來承受邪帝的攻擊,還是足夠的,三大盟主加上三個肉盾,圍攻邪帝,局麵比之之前隻有兩人的時候,倒是好了不少,更占據了不小的優勢。當然,這也和邪帝此時失去了星宿劫劍和一隻手有關。
眼看邪帝被壓製,狂王大吼道:“邪帝,今天是天要殺你,你在劫難逃!”
邪帝卻是滿不在乎地笑道:“哼,自以為占據了上風嗎?可惜你還不明白呢,你們在我眼裏千瘡百孔,不堪一擊,根本算不得我的敵手,我要殺你們,根本不需要動用強大的武功,隻要一點點技巧就夠了。”
說著,他猛然發力,震開了圍攻的六人,縱身躍上半空,將僅存手中的魔兵疚瘋刀脫手鬆開,然後握住了那截在刀背方向橫出的刀鐔,好像握著拐棒一樣,讓刀身貼著手肘,向下一揮,就見一個巨大的紫色煙霧構成的鬼麵,從刀柄末端射出,直衝向狂王。
“什麼東西?”狂王不敢接觸,揮起虎魄刀將之擊碎,卻發現那紫色鬼麵化成了千百個細小的鬼麵,四處飛散,整個天地盟廣場上的江湖高手,從滅穹蒼、問天到那些黑鐵級的小嘍羅,人人不落空,即使是站得最遠的三大玄學高手,也被攻擊了一下。
這千百個小鬼麵,不管是否擊中目標,或者被格擋,全部都自行炸開,變成一大片白中帶紫的煙霧籠罩廣場,模糊了所有人的視線。
而在這煙霧中,屬於魔兵疚瘋刀的異能開始發威了。
凡是身處煙霧中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回憶起了自己平生最不想麵對的事情,強大的敵人、不能寬恕的仇人、深深恐懼的人、無比愧對的人、無限嫉妒的人、不敢麵對的人,種種混亂的思維充斥腦海。然後,那最深切的痛苦與瘋狂就爆發出來,在眼中投射出那個人的影像,許多人不由自主地拔出武器攻擊了過去,卻不知道麵對的是無關的旁人,結果被攻擊的人也在幻覺中不得不出手對抗,最後所有人都亂成一團。
邪帝隻出了一招,就解決了所有敵手,很多人都以為自己在和邪帝交鋒,卻不知道真正的邪帝已經走回高台上,居高臨下,嘲弄地俯視著這些自相殘殺的江湖高手。
滅穹蒼把問天看成了妨礙自己霸業的邪帝,問天則把滅穹蒼看成了有奪妻之恨的墨釋君,兩人戰在一處,狂王和斧鱷,瘋刃和知機,也兩兩打在了一起,三大玄學高人也顧不得壓製墨釋君了,火鳳凰和神算子正聯手攻擊銀法王,天地盟的高手,正道盟的高手,各方的江湖人物,全部在幻覺中混戰在一處,招招分生死,全不留情,片刻之間,已經有上百人倒在了血泊之中,而這個數字還在增加。
“陛下好手段,整個江湖的高手,都被您玩弄於指掌之上。”
偷天換日大陣,由於主陣者的混亂而消散無形,剩下的寒氣根本奈何不了墨釋君,所以當廣場陷入混亂的時候,他已經悄然脫困,來到了邪帝的身邊,躬身說道。
邪帝搖搖頭道:“隻是借助魔兵的威力罷了,若非這些家夥滿腦子的雜念,也不會這麼容易中招,上次對上燕王的時候,他幾乎是馬上就察覺了不對,然後靠著解除大智慧空間,自我清醒了過來。如果有人能徹底把握自己的意誌,能夠正麵麵對自己的恐懼嫉妒等等陰霾,那麼,疚瘋的異能也就毫無用處了。”
墨釋君笑道:“如果說您想要找一個那樣純粹的強者,倒也不是沒有……啊,已經來了。”
墨釋君話音未落,就見自遠而近,一道騎影如電而來,雖然隻有一人一騎,卻帶著千軍萬馬殺來的恢宏氣勢,令人心神震動。
大羅刹宗宗主,駕到。
“邪帝,與我一戰!”
宗主飛身下馬,那匹千裏馬已經被鼓催過度,離開宗主的內力支持,立刻倒斃於地,但是宗主完全沒有在意,隻是倒持噬魂棍,大步向前,對著邪帝喝道。
不過沒等邪帝說話,周圍混亂的人群,立刻向他攻擊過來,宗主也不還手,身上騰起一道金光,化作半透明的羅刹大神的形象,以這道“黃金羅刹戰鎧”守護周身,將一切攻擊隔絕於外。
不過,混亂人群前仆後繼的騷擾,也讓宗主皺眉,他卻不攻擊周圍的人,隻是猛然抬頭,盯著天空低垂的濃雲看了一眼,然後喝道:“邪帝,我們的交鋒不需要這些嘍**擾,你的魔兵異能,就是我們頭頂雲中那張鬼麵在操作吧,給我破!”
在墨釋君和宗主這兩個清醒的高手眼中,邪帝的疚瘋“混亂”異能,其實清晰得很,先前的鬼麵和紫霧都是假象,真正起作用的,是空中一個數百丈大小的巨大鬼臉,在不斷吹出奇異的氣流,幹擾人心形成幻覺,然後促使人們自相殘殺,這時宗主一言點破,也不遲疑,噬魂棒往地上一頓,一道明藍色的巨大棍影衝天而起,如擎天白玉柱一般,貫通雲霄,那疚瘋鬼麵在接觸棍影的瞬間,就土崩瓦解,
“咦,我這是怎麼了?”
“啊,是誰砍了我一刀……”
“剛才我明明在和邪帝大戰,怎麼變成你了……”
異能解除,江湖高手們立刻清醒了過來,紛紛發現了自己人和自己人打了半天的局麵,都把憤怒的目光轉向邪帝。
然而邪帝根本不在乎。
眾人剛才自相殘殺的時候,招招拚命,九成人一身傷痕,即使是滅穹蒼、問天和狂王這等高手,也被消耗了半數的功力,戰力銳減。
“宗主,我們聯手對付邪帝……”問天知道單憑剛才的六人,已經對付不了邪帝了,剛好宗主這個生力軍到來,連忙喊道。
隻是宗主毫不領情,冷著臉喝道:“擊敗邪帝的事情,有我一個就夠了,你們誰都不許出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問天大驚道:“宗主,不要意氣用事,就算現在邪帝使用不了刀劍神技,也不是你一個人能對付的。”
“不能使用刀劍神技?”宗主一皺眉,才注意到邪帝的右手被莫名的金屬封住,而他的星宿劫,也落在了南宮問天手上,當即怒道:“是誰如此下作,不敢堂堂正正和強敵一戰,卻用這種手段你們,就這麼害怕邪帝嗎?還不給我把拿討厭的東西去掉!”
滅穹蒼和問天都沒出聲,畢竟以兩人的心氣,聯手對付一人已經是示弱了,再用計封印邪帝一隻手,更加丟臉,雖然再來一次他們也不會猶豫,至於去放開邪帝,更是不可能的,但是要理直氣壯地跟宗主叫板辯駁,他們也沒有這個臉。
不過另一邊的狂王卻跟宗主完全沒有共同語言,雖然事情不是他幹的,但是他卻主動跳出來,對著宗主喝道:“你是什麼東西,竟敢幫邪帝說話!”
說著,就掄起虎魄刀,向著宗主砍去。
宗主斜了他一眼,淡然道:“誰也不能阻止我和邪帝的決鬥。”說著,手中噬魂棍往前一推,巨大的力量竟然不借助任何技巧,就把功力深厚無比的狂王原路撞了回去。
不過,當他把目光再次鎖定在高台上的邪帝的時候,邪帝卻沒有回應他戰意的打算。畢竟此時的宗主雖然功力大進,也還沒高過滅穹蒼的等級,要想單挑邪帝,還遠遠不足。當然,沒有見過邪帝刀劍神技第二乃至於第三式的宗主,並不能準確地知道自己和邪帝的差距,即使知道了,其決死的戰意也不會削減一點點。
對於宗主的戰意,邪帝隻是一笑,道:“你以為廢了一隻手,我就真的不能使用刀劍神技了?也罷,作為你破去我疚瘋異能的嘉獎,我就破例讓你們看一看我刀劍神技的第二式。若你能接下我這招神技,我就認同你有挑戰我的資格。”
“錚————”的一聲劍鳴,就見之前被邪帝失落,落在問天手裏的星宿劫劍,居然自動迸發出無數劍氣,強行震開了問天的手臂掌握,淩空飛起,回到了邪帝身邊,倒垂著懸浮於半空。
而邪帝的臉色,也從傲岸轉為寂寞愁思,口中呢喃著劍訣,一身功力緩緩注入刀劍之中。雖然他右手被息壤封印,但是隻要意誌左手,也完全可以隔空穿勁,以氣禦劍,操縱兵器完成神技的第二式。隻見他此刻左手拇指、食指和中指扣刀,無名指和小指卻虛空連點,引得星宿劫劍半空裏不斷震蕩,黑色和紅色的刀芒劍氣緩緩從魔兵中散逸出來,化成一個倒漏鬥形的漩渦,仿佛圓錐的金字塔一樣不斷增長,邪帝居然就站在這刀劍之氣化成的高塔頂端,升得越來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