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封的海岸,墨釋君以天誅自傷形成的巨大冰山,已經出現七天了。
由於墨釋君是不死之身,所以冒險者們也沒什麼可擔心的,隻是不知道墨釋君的這次散功重修,能進步到什麼地步罷了。
墨釋君的計劃,事前早已跟薩妃蘿絲和楊拓人講過。《聖心訣》已經是各種武俠係統裏,最頂尖的一種冰係武學了,但是和《上天下地至尊功》或者《羅刹魁神功》這樣的神級武學比起來,依舊有境界上的差距,最明顯的地方就是,當墨釋君將內力練到千年大成地步之後,無論再怎麼修煉,都無法獲得更多的內力,因為身體已經被裝滿。但是如果是神級武學,就沒有這個限製,幾乎可以無限地增加內力總量。
所以墨釋君的目標有二,一是要模仿滅穹蒼從天罡氣訣中創造出《赤蓋四陽功》的路數,將養生係的內力升華為更強大的破壞性內力,二是打破自身的千年功力極限,獲得無限增加內力的本領。
為了完成這兩點,墨釋君就必須散去《聖心訣》的千年天冰聖氣,為後續的功力騰出地方,而且散去內力之後也不能再自行修煉,因為《聖心訣》的根子紮得太深,再修煉也隻能還是天冰聖氣,隻有借助外來的強大力量,才能徹底改換門庭,練出新的內力來。
同時,他也在需要確定未來的新方向。
他的目標並不是單純的提升力量,而是找到一條進軍神域的道路。
這個世界成神的機會不少,單以功法線索而言,《至尊功》和《羅刹魁》都有自己的封神之路,但對於最後那突破神域的關鍵,卻都隱晦不言。因為伏羲雖然是以至尊功練就五行元神,但最後邁出那成神的一步,靠的確是十方俱滅的先天八卦之道;至於創造羅刹魁神功的大羅刹,本身卻是天生神祗,一出生就掌握神域,對這最後一步也知之不詳。
而除此之外,現在墨釋君手上還有另一條道路,就是從狂王手中奪取的“虎魄刀”裏,所記錄的蚩尤的神級刀法七大限的最強一限——“吞天”。
墨釋君之所以能讀取虎魄刀的記憶,是因為他徹底折服了這柄神兵凶刀。一般人被虎魄所傷,精血瞬間就會被吸收一空,當即死亡,但是墨釋君卻是不死之身,精氣生生不息,被虎魄刀插入胸膛整整殺了十幾個小時。這個漫長的過程中,虎魄刀靈不斷侵襲墨釋君的精神,卻被他一怒反撲,直接把刀靈吞進自己的心湖夢境。
結果,虎魄刀本體折磨了墨釋君的肉身幾個小時,而墨釋君的精神卻折磨了虎魄刀靈幾百年。所謂“狗急了跳牆,狼急了服軟”(沒有這句俗話,但是是真的,一個老獵人說的,虎狼之類猛獸逼急了反而就慫了),所以最後,那隻化為劍齒巨虎的刀靈徹底被墨釋君馴服,變得比對蚩尤還親熱,乖乖將記憶貢獻出來,其中就包括了蚩尤施展“吞天”的來曆和訣竅。當年,蚩尤就是靠著領悟這一招毀天滅地的大殺器而封神的。
總之,成神之路人人都有不同的際遇,之前修煉神級武學隻能保證走到那“神門四天關”的近前,至於究竟能不能破關,完全看個人的緣法和領悟。墨釋君將《至尊功》、《羅刹魁》和《七大限》放在一起比較,已經隱隱感覺到,成神的關鍵應該就在於掌握某一種世界法則,並將之走到人類能掌握的極限,再突破那個極限。
那麼,屬於墨釋君的法則又是什麼呢?
他的冰係體製,決定了他隻能走至陰至寒的道路,但是,“陰”又是如何寬廣的概念。
陰和陽,包含了世界的一切變化,掛著“至陰”“至陽”名號的法則,也數不勝數。女媧的靈力,太陽的火焰光輝,天劫的雷霆,都可以成為“陽”的極致;同理,天魔的魔氣,月亮的太陰之力,南北兩極的冰蓋,也都可以稱為“至陰”。
而退一步說,就算隻追求至陰中的至寒一條,也有著無數條道路。
《魔獸》世界的巫妖王的“霜之哀傷”走的是靈魂吸能的靈界路線。
《聖鬥士》小宇宙力量中的水瓶座絕對零度,走的是時間幹涉禁錮的路子。
《x戰警》裏擁有七級天賦的變種人“冰人”,走的是“熵”的溫度剝離路線。
《聖心訣》的創造者帝釋天,走的是將熱能動能全部散佚的“熱寂”路線。
“冰魄寒光劍”走的是兩極元磁場鎖定粒子運動的路線。
《青蓮劍歌》走的是以情入劍的寂寞蕭寒路線。
“太陰封魔陣”走的是至陽生陰的路線。
凡此種種,不一而足,每一條路線都是至寒的自然法則,但是並不是每一條路都能通入神門四天關,而對於不同的人,可能成功的道路也自不同,所以選擇屬於自己的道路,最為重要。
“屬於我的是哪一條呢……不用太多思考就知道,肯定是我最本源的,完全屬於自己的超能力————冰獄。”
封印感情,提取冰力,這是墨釋君的根本異能,也是造就他冰霜之路的起點。無論他怎樣前進,都沒法背棄這個原點。
以前墨釋君就已經應用了這種能力,更在千年閉關中汲取那無盡的孤獨焦慮痛苦的情感,練成了《聖心訣》的千年純淨內力。但是現在墨釋君想要更近一步,就不能再局限於自身了,他必須向外界尋求更強大的力量源泉。
當日天地盟總壇一戰裏,墨釋君被三大玄學高人以“偷天換日大陣”中的“太陰封魔陣”困住,引下滿天星鬥和太陰月華之力封印,卻也令他進一步接觸到了這個世界裏陰陽變化的本質。眾所周知,月亮不是發光體,它隻能反射太陽的光芒,但是在玄學應用之中,太陰卻是和太陽旗鼓相當的力量源泉,甚至陰比陽更加重要,這個道理墨釋君一直沒有想明白,直到這次直接接觸了月華之力以後,他才有所領悟。月華的力量確實來自於太陽,但是經過月球特殊構造的反射,令純陽的力量徹底顛倒,化為純陰,這就是陰陽相生的奧妙。
當然,知道是知道,其中牽扯的奧秘太多,墨釋君能夠具體領悟應用的隻有一小部分,隻夠他將自己的天冰聖氣轉化成沒什麼特別屬性的溫和真氣,給薩妃蘿絲練功消耗。
不過在那以後,當他旁觀感悟了薩妃蘿絲修煉《羅刹魁神功》的過程以後,卻又有了新的發現。
原本沒有拿到秘籍的時候,墨釋君和楊拓人就討論過這門武功,對於那到了後期如同金手指一樣,能隨便調等級調屬性,甚至鎖定生命值內力值的“廿七大限”非常感興趣。畢竟這不是《七龍珠》賽亞人變身也不是網遊,別的不說,那增加的功力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呢?就算元祖天魔的魔珠,或者女媧的神兵,也隻能像是半永動機一樣持續提供能量,卻無法自主升級,從沒聽過哪件神兵能放著幾百年就威力自動爆增幾倍的。既然連神明心血相連的神兵都做不到的事情,那麼隻是神級武學的《羅刹魁神功》又是如何達成的?
直到薩妃蘿絲在墨釋君眼前練成了羅刹魁神功,墨釋君才明白過來,廿七大限所爆發的力量,其實是吸取天地間無數生靈的憤怒不平之念轉化出來的,所以越是像宗主這樣鬥誌昂揚的戰士,提升的速度就越快,宗主跟邪帝打一戰所增加的力量,比之他自己靜修一個月還多,就是因為戰鬥中的宗主更能得到那無數人的不平憤怒之氣的認同。
當時墨釋君就確定,如果自己將冰獄異能引入《羅刹魁神功》,必將得到一個比消化自己的負麵感情更龐大豐沛的力量源泉,而且不用像現在這樣,承受巨大的隻能用魔珠拔除的負麵情緒反噬。
隻是正所謂得隴望蜀,雖然墨釋君覺得這個計劃已經不錯了,但是當他擊殺狂王,奪取虎魄刀的瞬間,一個新的想法又冒了出來。
“奪千萬凡人之精神,何如奪天地、日月、星辰、宇宙之精神?”
之所以冒出了這個想法,是因為墨釋君通過虎魄刀裏刀靈的記憶,看到了蚩尤七大限中最強一式“吞天”施展時候,顛倒天地萬象的恢宏景象,被徹底震撼了。
蚩尤的七大限,後六限都隻是模擬一般的地震山崩等等天災,原理跟六禍蒼龍的《六禍禁式》沒什麼差別,威力還不如《天晶劍訣》。唯有這第一限“吞天”卻不是地球上曾有過的災害,而是感悟宇宙毀滅創生的大劫難而創,即使在諸神之中也堪稱絕響,比另外六限加起來還強千萬倍,足以一刀滅世,令天地崩潰,世界重演洪荒,就算是邪帝的刀劍第三神技,單以破壞力而言,也遠遠不如。
墨釋君看了虎魄刀的記憶才知道:原來當初蚩尤微末之時,偶然碰到了一個開飛碟落入地球,喜歡食人的外星人,幾經周折鬥爭,最後蚩尤的坐騎戰虎僥幸吞吃了這個外星人,吸收了對方龐大的精神異力,化為天神兵虎魄刀,而那外星人的記憶,卻被蚩尤的所讀取。
那外星人是來自一個極端發達的科技文明的科學家,隻是天滅其族,文明所處的整個星係都在一次天體碰撞中毀滅,塌縮成巨大的黑洞,隻有他當時在遠離星係的太空中做空間跳躍的實驗,才僥幸逃了出來。他本身也在目睹黑洞誕生的過程中,被一縷黑洞創生散發的星辰意誌打入腦海,從此精神錯亂,行同野獸,卻也因此獲得了龐大得無法駕馭的異能。否則,一個要靠飛碟才能進行宇宙航行的外星人,憑什麼催生出天神兵虎魄刀,還能壓倒諸多肉身穿越星河的神明的本命兵器,成為僅次於天晶的強大神兵?而如果他真有這麼龐大的力量,又怎麼會被一隻普通的劍齒虎吃掉?
外星人關於先進科技文明的知識,早已散碎,就算有些殘留,對於原始人等級的蚩尤,也完全是天書般的存在,根本無法理解。但是那外星人腦海裏那一縷黑洞誕生的星辰意誌,卻被蚩尤領會並最終化入刀法,才成就了天下無敵的神技“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