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在通往中土的官道上,趙辰星正大步前行。走不多久,聽到身後有馬蹄聲傳來,心想定是唐氏兄妹趕上來了。他不想再和他們見麵,便騰身藏在道旁的一棵樹上。不一會果見唐七木和唐蕊催馬而來,一路奔馳了過去。
待他們過去後,趙辰星才又跳下樹來繼續行走。走得一會,官道轉入山中,兩旁全是密密的森林,道上寂寂,除了趙辰星外再無一人,不時可看到山雞樸楞楞地飛起。趙辰星撿起幾塊小石子,瞅準了山雞打出,很快便打得兩隻,他將山雞拾來裝在隨身包袍中,尋思著待到天黑後再找個背風之地生堆火烤來當晚餐。
正自走著,忽聞身後又是一陣馬蹄聲,來得異常迅速,轉眼間就有幾騎衝到了趙辰星的前麵,過去後全都勒住了馬,擋在路上。
攔路的共是四個人,都騎著高頭大馬。為首的漢子紫色麵皮,腰懸單刀,四十多歲的模樣。第二人約三十多歲,長得凸眉凹目,像是回紇人,背上插著一枝金黃色短槍。其餘兩人相貌酷似,可能是孿生兄弟,約莫二十出頭,一人掛著一根水磨竹節鞭,另一人掛著亮銀鐧。
為首的漢子道:“剛才是你,傷了我兄弟?”
趙辰星一愕:“傷了你兄弟?你兄弟是誰?”
掛亮銀鐧的人喝道:“裝什麼蒜?方才在茶亭下重手傷了我三哥的不是你嗎?還想抵賴?”
趙辰星在話出口之後已經省悟到他們說的是衛南風,衛南風沒有和他們一道來,想是傷得不輕。心想以衛南風的武功和高傲,能與他交往並稱兄道弟的,絕非簡單人物,自己不可太大意了。道:“你們說的是衛南風吧?確是在下失手傷了他。深表歉意,特向各位賠罪了。”
為首漢子道:“你一句賠罪就算完了嗎?也太輕巧了吧?”
“那你們說怎麼辦?”
“很簡單,你留下一條臂膀,這事就算完。”
趙辰星一聽不由無名火起,心想你等也太霸道了,姑且不說衛南風是咎由自取,即算衛南風有一千個理由,自己誤傷了他,也不至於就要留下一條臂膀。又想: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這些人不知道當時的情況,聽了衛南風一麵之辭從而認定自己理虧?看來有必要解釋一下,於是道:“各位英雄,當時的情況,確因衛公子誤會了在下,要取在下性命,在下不得已這才無意間誤傷了他。這其中的過程……”
“不要羅嗦,你直接回答我,是由我們動手呢,還是你自己把手臂砍下來?”為首的漢子粗暴地打斷了趙辰星。
趙辰星冷冷一笑道:“要我砍掉自己的一條手臂?我可下不了手。這手臂還得勞煩眾位英雄親自來砍。隻是眾位英雄在砍我手臂之前,還是應當讓我知道,究竟是哪幾位英雄砍了我的手臂,好讓我日後也長點記性。”
“說與你聽也無妨,難道還怕你日後報仇不成?你聽好了。”為首漢子道,用手指著那背插金槍的回紇人,“他叫莫鐵爾,人稱金槍莫鐵爾。”又指著另兩人道:“他們是兄弟倆,哥哥名叫沙明,神鞭沙明,弟弟沙亮,人稱銀鐧沙亮。”隨後又道:“我叫洪大源。江湖上送了我一個不雅的外號,叫鬼刀洪大源。我們四人,加上人稱快劍的衛南風,承蒙江湖朋友抬愛,取每人姓名中的一個字,合稱為大漠風沙。”
趙辰星這才知道原來大漠風沙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五個人,分別是鬼刀洪大源,金槍莫鐵爾,快劍衛南風,神鞭沙明,銀鐧沙亮。
趙辰星向四人拱手道:“各位英雄大名,如雷貫耳,久仰久仰。”他說這話明顯言不由衷,連大漠風沙是五個人他都不知道,又怎麼會久仰各位的大名。
洪大源冷冷道:“我們弟兄向來恩怨分明,今日你既傷我兄弟,就必須付出代價。你沒有趁我三弟傷重之時落井下石,這很好。投桃報李,我們今天也不取你性命。留下你一條胳膊,咱們之間的仇怨一筆勾銷。”
趙辰星心中暗自哼了一聲:好大的口氣,把我當死人麼?懶懶的道:“感謝洪大當家的留我一條性命。隻是我是否留下一條胳膊,就要看大漠風沙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洪大源哼聲道:“大漠風沙有沒有這個本事,馬上就會見分曉。隻是我這幾個兄弟出手,常常不知輕重,在留下閣下胳膊的同時,難保不會把閣下的性命一起留下,這個洪某可就沒法控製了。”
趙辰星點頭道:“洪大當家說的是實話。在下的胳膊和性命都在這兒,大當家的來取便是。”
銀鐧沙亮暴怒道:“大哥,這廝太過狂妄,不要和他羅嗦,讓小弟上去砸碎他的腦袋。”洪大源微微點頭,叮囑道:“五弟小心,此人既能擊敗三弟,武功自是不弱,不可輕敵。”沙亮說聲:“大哥放心”,身形已自馬背上騰空而起,銀鐧一招“力劈華山”挾帶著風雷之聲,向趙辰星當頭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