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衝得意之極,他在倒茶時暗中將毒下在了趙辰星和張月婷茶碗中。他手法隱蔽,趙辰星雖對他已有提防,但畢竟江湖閱曆不深,竟然未能看出來。
他下這毒名叫“酥骨散”,乃是他獨家研製的迷藥,專門作采花奸淫之用。除了可以下在茶水和食物中外,還可製成迷香。中者全身無力,不能動彈分毫,不能出聲,但頭腦卻是清醒的。
他在易容和毒藥研製方麵很有天賦,深得他師父摩雲子的讚賞。但他卻將天賦用在一些歪門邪道上,比如偷偷研製“酥骨散”便是他的一大傑作。
方衝轉身關上房門,將窗簾拉下。
張月婷見方衝向自己走來,已知他想要幹什麼,不由又驚又怕,苦於既不能動又不能言,眼中盡是哀求之色。
方衝奸笑道:“嶽姑娘,非是方某無禮,實因姑娘長得太過美麗,方某傾慕之極,情不自禁想一親芳澤,方出此下策。”他此時已是欲火中燒,邊說邊迫不及待欲將張月婷抱上床去。
然而就在他雙手還未觸及張月婷身體時,忽聽得一個聲音道:“方衝,你的膽子也太大了。”
方衝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霍地後退一步,轉頭看去,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他看到,已被他毒翻的趙辰星竟然站了起來,正以一種貓捉老鼠般的神情看著他。很顯然,方才的話音便是趙辰星所發。
張月婷聽得趙辰星的聲音,轉過眼珠,看到他站了起來,知他並沒中毒,不禁喜極而泣,流下了熱淚。
方衝愣了會,才結結巴巴的道:“你、你、你沒有、沒有中毒?”
趙辰星淡淡道:“其實你下毒的手法很高明,我並沒有看出你是何時下的毒,我也並不知道茶中有毒。隻是因為我先前便對你有了戒心,加以提防而已。”
方衝道:“可我明明看見你喝下了毒茶,這毒是我獨家研製,外人是絕解不了的。”
趙辰星道:“其實我並沒喝下毒茶。我隻是故意裝作喝得嘖嘖有聲,暗中卻把喝到口裏的茶又全部吐回了碗中,然後迅速蓋上碗蓋,你未察覺而已。”
方衝恨恨道:“想不到你這小子竟也如此奸猾!”
趙辰星冷冷道:“似你這般披著人皮的禽獸,處心積慮設毒害人,不是更為奸猾麼?”
方衝忽然笑了:“不過,朋友,你雖僥幸未中毒,但你可能反倒會後悔。”
趙辰星不解的道:“這是為何?”
“很簡單,”方衝笑吟吟的道,“因為如果你不壞我興致,我可能一高興便饒了你們性命。可這下情況不一樣了,你竟然沒中毒,大大地掃了我的興,因此,我決定,先讓你到閻王爺那兒去報到。所以我說你反倒會後悔。”
趙辰星也笑了:“是嗎?可是你忘了一點,你有把握讓我到閻王爺那兒報到麼?”
方衝笑意更濃,笑得很開心:“如果你到江湖中去打聽一下千麵書生方衝是什麼樣的人,曾做下什麼事,江湖中有哪些好手喪在他的手下,那麼你就會知道我有沒有把握了。”
趙辰星暗想原來這家夥有個名號叫做千麵書生,這倒沒聽說過。也不去細想,道:“有一件事我得先確認一下,你真的便是天目派的方衝?”
方衝笑道:“那是當然。我有必要冒名嗎?”
趙辰星想想也是,如果此人不是方衝,他為何要冒方衝的名?而且看他那自負和得意的樣子,似乎已有十足的把握吃定了自己,在這種情況下根本沒必要說假話。
方衝見趙辰星不語,大是得意,笑容可掬的道:“想起了我在江湖上的手段了吧?實話告訴你,我方衝在江湖上做下的很多事,外人並不知道。你小子要是知道那些事都是我做下的,怕不嚇得屁滾尿流。唉——”他忽然顯出不無遺憾的樣子,“如果你能活得長久些,你還會知道,日後有人提到千麵書生方衝,立即便會換上一種震憾和害怕的神情。”
趙辰星也笑容可掬的道:“你這話說得不對。日後有人提到方衝,一定是一副惋惜的神情,會說:天目派的方衝武功雖然不錯,然而命卻不長,於元和十二年九月初六,被一個姓趙的好漢殺死在江南雙流鎮一家名叫鴻運來的客棧之中。”
張月婷在旁聽了想笑,但由於毒未解,笑不出聲來。
方衝目光一寒,殺機畢露:“小子,別隻知呈口舌之利!”話音未落,右手折扇已挾帶風聲,疾點趙辰星胸前三處穴道,端的是又狠又辣。
趙辰星焉能給他點中,身形微閃,已避開對方殺招。方衝一擊不中,變招迅捷,折扇回旋,“刷”地張開,精剛打製的扇骨劃向趙辰星頸部。
趙辰星暗讚一聲“好”,心想難怪他適才口出大言,的確有點本事。側身避過,並不急於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