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醒醒!”殷小涵叫了幾聲,感到趙辰星手腳正慢慢變得僵硬,她心中忽地湧上一個念頭:大哥去了!張口“哇”地哭了出來,但隻哭得一聲,氣便接不上來,心口一悶,昏了過去。
等她醒來之時,四下一片漆黑。過了好一會,她才想起來發生了什麼事,心中一痛,黑暗中摸到趙辰星就躺在身邊,將趙辰星的頭扶起來,靠在自己懷中。癡癡地坐著,腦海中空空落落的,什麼也不想。
天亮後,光線射進洞來。殷小涵輕輕將趙辰星放下,到小水潭捧了些水潑在臉上,感覺頭腦清醒了些。轉頭看到躺在地上趙辰星,心下劇痛:大哥已經永遠離開自己了!
不覺間悲從中來,隻覺世間所有的悲哀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哇”地一聲,撲到趙辰星身上,眼淚滾滾而下。
也不知哭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失去了知覺。醒來後也不知自己是昏迷過去了還是睡過去了。經此一哭,她稍稍平靜了些,心想我先將大哥埋了。但埋在何處呢?不如暫且就埋在這洞中,待自己找到外公後,再來這裏將屍骨移去,然後再去潞陽將哥哥的屍骨也一並移走,將他們安葬在家鄉,也好時常祭奠。
提起劍來,在洞中掘了一個坑。捧些水來給趙辰星洗洗臉,再將他頭發束好,衣服整理一番。
就在她給趙辰星整理之際,發現趙辰星身體尚溫。不由心下一喜:難道大哥還活著?
這念頭一冒出,便感到心中咚咚直跳,急忙將手去探趙辰星鼻息。初時並未感覺到,強自鎮定了一下,時間稍長,便感到似乎還有些微呼吸。這下她不由大喜過望,連聲叫道:“大哥!大哥!”
叫了一會,趙辰星沒任何反應。再次探他鼻息,確信仍有微弱呼吸,喜得眼淚流了下來,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大哥沒死!大哥沒死!
她將趙辰星扶坐起來,揉胸捶背,希望他能醒來。同時心中埋怨自己:大哥明明還活著,自己竟然當他已死,還差點將他埋了,真是糊塗透頂。
忙活了一陣,趙辰星仍未醒來。心想大哥中毒已深,若不及時救治,恐怕要不多久真會死去。這樣一想,也不管趙辰星曾囑咐過要在這裏躲藏幾天,起身背了趙辰星出洞來。隻見山深林密,陽光照來,灑下點點光斑。
殷小涵這時也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背了趙辰星在山中一口氣便走了二裏,遠遠看見了漢江。她記著趙辰星說的話,為避開天玄堂追捕,須往漢江上遊走。但漢江兩岸大多是懸崖峭壁,若要沿著江邊走,走不多遠必然會遇上峭壁而無法通行。
她仔細觀察了山勢,決定背著趙辰星翻越高山,看看山那邊是不是有村寨。若能遇上人家,便好辦得多。
主意既定,便背了趙辰星向山上走去。畢竟力氣小,走不多遠便氣喘籲籲。實在堅持不住時,她便停下休息一會。幸而趙辰星個頭不大,身子也不壯,否則她會更困難。
出洞時走得倉促,她未將趙辰星留在洞中的山梨帶出。後來漸漸覺得饑腸轆轆,幾乎邁不動步子。將趙辰星放下,找到些野果吃了,力氣恢複了許多,又繼續背了趙辰星向前走。山勢漸漸陡了起來,她找了些野滕搓成繩子,做成簡單的背帶,將趙辰星縛在身上,以便於攀越。
天黑時分,隻來到半山腰。由於怕迷失方向,她不敢再走,找了個地方,用落葉鋪成厚厚一層墊子,將趙辰星放下來。趙辰星仍是雙目緊閉,昏迷未醒。
見一旁的山岩在滴水,便用樹葉接了些,撬開趙辰星牙關喂他喝了下去。
由於擔心野獸來襲,殷小涵取了長劍放在身旁,倚著趙辰星沉沉睡去。所幸一夜無事。
第二天繼續攀越,午後時分終於到達了山頂。放眼看去,前方群山相連,不知何處是盡頭。她又累又餓,雖然身上還帶著些野果,但這兩天來全靠野果充饑,又背著趙辰星走了這許多山路,全身已幾近虛脫。將趙辰星放下,休息良久,吃了些野果,稍稍恢複了些。看趙辰星仍是昏迷未醒,但呼吸尚還平緩,略為放心。
沒看到村落,殷小涵雖然失望,但看方山勢不算太陡,心下稍慰。暗想隻要不是十分險峻的高山,便易翻越,再翻得幾座山,總會遇到人家。隻要有人家,便能尋到郎中給大哥看病。
黑夜降臨,她來到一處石壁下,鋪好落葉,將趙辰星靠裏邊躺好,自己握了長劍躺在外邊。由於太過疲勞,一合上眼便沉沉進入夢鄉。
沉睡中她忽然感到有熱哄哄的氣息噴到臉上,一下驚醒,隻見一頭黑黝黝的動物飛快地跳開到一旁。
殷小涵大吃一驚,一骨碌站起來,挺起長劍。又俯身看視了一下趙辰星,所幸並未受到傷害。
那黑黝黝的動物並未跑遠,跳到一丈開外後便即站定,兩隻眼睛在黑暗中閃著綠幽幽的光芒,嘴裏發出“嗚嗚”的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