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異象,驚動(1 / 1)

夜空,無星無月,伸手不見五指。參差的大樹枝繁葉茂,像幢幢的鬼影立在這方土地上,野獸的低吼和蟲鳥的鳴叫交織在一起。在林子的最南端,一匹白色的駿馬在警惕不安地走來走去,而他的後方正傳來聲聲或輕或重的喘息。

此時的七月正盤腿坐在地上,雙唇緊抿,膝上的衣服都被抓得皺成了一團。進階這玩意,不進還以為是個美差,進了才知道簡直要比痛經還要人命。體內的靈力不受控製的橫衝直撞,全身的經絡像是錯位般,要將自己撕裂開來。七月一直都怕痛,也絕不輕易讓自己受傷,還真沒想到會有這麼痛不欲生的一天。“堅持!”七月在心底為自己打氣。想她都已經是掛過一次的人了,可不能再這麼容易就壯烈,還有母親和流錦在家等著自己回去,還有院長大人、鳥爺、諾諾等著自己去喚醒,無論如何,她都要堅持下去!

聖京的這個時候依然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卻是無人去在意在一個拐角裏停下來的黑色馬車。“到了,千韻姐姐。”千涵帥氣地跳了下來。一直住在三線勢力的雪山附近,千涵何曾見過如此熱鬧繁華的場麵,一雙眼睛睜得又大又亮。“知道了。”千韻也是被千涵的好心情感染到,美麗的臉龐上劃過淺笑。“少主,我們到了。”千韻輕扣了一下身旁的古樸堅實的木門。“你們先去水雲間找夜領主。”許久,門內才傳來千逐月清淡的聲音,還帶著讓人不易察覺的強行壓抑的痛楚。

“您沒事嗎?”千韻小心而又關切地問道。“快去!”千逐月的聲音冷上了幾分。“是。”千韻眼裏閃過一絲掙紮,終是扭過頭拉走了還在四處傻看的千涵,她知道少主從來不喜歡她們過問他的私事。“嘭。”千逐月的手猛地砸在了車壁上,骨節分明的手指按的根根發白。“今天不是才初三嗎?難道發作的時間又提前了?”額間冒出顆顆豆大的汗珠,千逐月的星空般的雙瞳裏深邃無波,任由光滑如綢的墨發緊貼在了臉上,而他原本偏暗的蒼色衣袍卻是自上而下地變成了豔麗的紅色。

皇甫家族的蘭苑中,沒有裏一層外一層的仆人,也沒有精美華麗的家具,這個屋裏最顯眼的就是開的正旺的蘭花和一個站在窗邊的男子。藍發因為剛剛沐浴過沒有挽上,似流水般傾斜而下,藍色寬鬆的衣袍隨著吹進來的風輕輕揚起。皇甫清歌手裏捧著一盆蘭花細細地摩挲著,眼神專注而溫柔。突然間,蘭花的葉片上出現了一抹正在不斷上升的圓形黑影。皇甫清歌緩緩地抬起頭,藍色的眸子映出了天空中一輪逐漸變大的血紅色的圓月,妖豔而又詭異。“又有什麼事要發生了嗎?”皇甫清歌輕喃著,左手扣擊著窗欞,心中的不安和擔憂也在不斷擴大。

進階中的七月雙眸緊閉,根本注意不到這一幕異象。隻覺得自己好像衝破了一道很大的束縛,靈力也流的十分順暢,慢慢的滋潤著飽受摧殘的靈田,整個人好像都輕盈了起來,說不出的舒爽。就在七月睜開雙眼時,原本眉間散發著淡淡紫光的月形的東也隱了下去,而天上的那輪血月也是馬上沒了蹤影。

“朔,你看到了嗎?是血月啊!”一名身穿深綠色長袍,上麵織有上弦月的老者一臉興奮的闖進了另一個穿著相同衣服,但上麵圖案為一輪新月的老者的房中。“看到了。”名叫朔的人長歎一聲:“多少年了,自從月和下了沉睡之咒把自己埋葬過後,我們月族再也沒有出現聖女了。”“上弦,朔,你們都在,你們……”又一名老者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我們都知道了,你也真夠慢的,下弦。”上弦長老捋著長胡,斜眼看著話還沒說完的下弦。“你還說我,望,他不是現在連個影都沒有?”下弦長老極為不滿地瞪了回去。“好了,這都幾百年了,你們有意思嗎?”朔無奈地嗬斥道,然後掏出了一串東西,搖了搖其中滿月狀的玉鈴。“不好,我在上神界搜不到望的靈息,他難道去了別的界域?”朔看見手中的玉玲的顏色始終沒有變化,臉色大變。“我想起來了,望曾說過他覺得聖女根本不在我們上神界,而是在人界,他該不會是真的跑到人界了吧?”上弦猛地將雙手一拍,越說越不敢相信。

“這個誰又知道?月和可是他看大的,你們看看自從月和離開後的這十五年,他都在幹些什麼事?根本就忘了自己還是月族的望尊者。”下弦失望的說道。“先不管他了,咱們明天就將全族滿十五歲的女子都聚在一起,我相信這一次肯定能選出聖女,這樣一來我們也能有聖女血去鎮壓魔族封印。”朔率先坐了下來。“那是,血月現,聖女出,我們月族乃至整個上神界都有救了。”下弦想起他們創始女神流傳下來的箴言,一掃心中的陰霾。“望可真是傻,聖女可是我們月族的靈魂人物,當然隻能出現在我們上神界,人界怎麼能比得上我們高貴的血統?”上弦一臉恨鐵不成鋼地坐了下來,便與其他兩個人討論起來了明天的具體事宜。

上神界在一片忙亂中,人界對於這從未有過的異象更是議論紛紛,又敬又怕,還有不少的地方寺廟連夜舉行了祭祀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