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正走神間,聽到聲音抬頭,不由直接愣住了,雙眼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他。
眼睛是一個人心靈的窗戶,透過一個人的瞳眸能看到這個人的內心深處。
一個人,無論再怎麼偽裝,但是他的眼睛是騙不了人的,除非他在自己的眸子上蓋上了一層迷霧,旁人瞧不清楚。
而麵前的這個女子麵容稍顯稚嫩,但一雙水眸卻似泠水清泉一般清澈見底,又如冰玉寒月一樣透亮清冷。
眼中的瞳仁像是兩顆大大的紫黑葡萄,小團扇子似的羽睫乖巧的待在眼瞼上,一動不動的看著你。
他第一次知道原來世上還有如此這般清透空靈的雙眸,不染俗世的一絲纖塵。
見她還是一樣的睜著這雙大大的漂亮眸子看著他,景醫的眼睛閃了閃,心裏閃過一抹異樣。
隨後伸手在她麵前揮了揮,“姑娘?可否讓我看看你的傷口。”
成公公瞧著,上前給白若介紹道:“姑娘,這是太醫院的景太醫,醫術極好。”
白若眨了眨眼,伸出手:“哦,好,給你。”
景醫聽到她清脆如玉笛的聲音,莫名覺得有些熟悉,身子頓了頓,很快反應過來,把這些念頭都扔到腦後。
小心的托著她看起來觸目驚心的手,隻一瞬後,便明白了這是琴傷,沒有傷及到要害,一般不會有大礙。
隻是這姑娘的手嫩,才顯得格外嚇人,仔細的為她清理了一遍雙手的汙跡。又打開藥箱仔細的為她上藥。
一邊上藥一邊對著成均道:“沒有大礙,上了藥消了腫幾天後就可好了。”
聽說帝期格外重視這名女子,因此成公公也十分上心焦急,便先給他說了傷勢的輕緩。
成公公聽了不由鬆了口氣,心裏的大石總算是落下了。
“可會留疤嗎?”
景醫搖頭一笑,語氣和緩道:“成公公放心,有我在,不會讓姑娘留下一絲傷疤的。”
隨後又對著白若道:“不過姑娘這些天要注意休息,不要再碰琴了,女子的手纖弱得很,要注意好好保護。”
語速不急不緩,溫溫雅雅,神情極為柔和,說的話也是極為熨貼人心,給人一種十分沉穩的感覺,讓人不自覺就想信任他。
與去年在東越國見到的他完全是兩個樣子。
要不是他的這張娃娃臉還是一模一樣,要不是他還是叫景醫,白若都要懷疑他是另外一個人了。
注意到他身上穿的深褐色的醫服,腦中驀然想起了那天在太醫院門口看見的男子。
難不成他就是玉靈她們所說的人緣極好、醫術極佳的景太醫?
白若了悟,是了,都姓景,都會醫術,她應該早就想到的。
隻是,想到這裏,白若又盯著前麵的男子看了看。
雖然還是一張萌萌的娃娃臉,渾身上下的散發出來的氣度卻愣是讓人輕易不能小瞧三分。
在她心裏,景醫就屬於那種有趣又萌,沒有耐心、脾氣還暴躁,輕易就能被氣到的人,身為醫者還特意弄苦藥來捉弄她。
而麵前的人做事有條不紊,進退有禮有度,麵對病人親和力爆表。
如果不是看正臉,白若根本就不能把這兩個人給聯係起來,難怪他在宮女中的形象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