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你們了。”
巫霽抬頭看著窗外的月光,說。
一旁,柳茨和夏菀同時笑了笑。隻不過,夏菀的笑是溫婉的,柳茨的笑卻有種讓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我也該出發了吧?”
柳茨走到她身邊,同她一樣保持著望月的姿勢,問她。
“嗯。”
巫霽點頭。
柳茨於是轉身,對著和她關係一般的夏菀揮了揮手,便走了出去。
夏菀和巫霽走到窗邊,看著柳茨走到空曠的草地上,站定,沐浴在月光下。
巫霽抬手,打了個響指。
瞬間,柳茨周圍一大片地方,一直延伸到巫霽和夏菀麵前,都籠罩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淡青色的霧,銀色的月光,交織在一起,稀薄,卻如夢似幻,讓人分不清置身何處。
薄霧出現後,便像是受著風的指引,開始不停旋轉,同時逐漸發出亮光,映得夜空無比絢爛。
光芒越來越耀眼。夏菀低下頭,抬手,用手背擋住眼睛。巫霽仍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淡然看著麵前的幻景。
突然一切都化為烏有。光芒散去,留下的是原先的草地,幹幹淨淨,仿佛一切都隻是一場夢,一場華麗卻短暫的夢。
巫霽勾起一抹笑,拍了拍夏菀的腦袋。
“好了。”
“嗯。”
夏菀說。
與此同時。
柳茨睜開眼,入目的是一副讓人窒息的畫卷。
大漠沙如雪,燕山月似鉤。
古人誠不我欺也。
柳茨感歎著,蹲下去,用手抓起一把沙粒。細碎的沙粒從指縫中漏走,任柳茨怎麼努力抓也留不住。
自嘲幾下,柳茨站起來,望著月光下比大漠還要壯觀的景象。
她向著那景象,向前,一步,兩步。
“……”
身著銀藍色盔甲的士兵跑了過來,在她麵前站定,行了個禮。柳茨迎著月光,看不見那人的正麵,卻仍覺得絢爛如夢境,飄渺似仙人。
這裏,真的是人間麼。
柳茨在被那群士兵零散護衛著向前走的時候,不禁如此感歎了一句。
離自己最近,剛才來接她的那個士兵悶聲笑了下。柳茨沒聽到,卻能感覺得到。
“您要是在這兒待上一兩年或者兩三年,就不會這麼覺得了。到那時候估計您隻會對這月光反胃才對。”
那人輕笑。頭盔下傳過來的是個年輕的女聲,大概跟柳茨差不多大。
柳茨不置可否。
在山林或者沙漠裏行走時的目測能力最不能信。明明看上去一行人就在那龐然大物的邊上,可柳茨他們卻走了整整兩三個小時,還是一路不停地疾行。
那群士兵在走到建築邊上的時候便停下了腳步,不再前進。
“您請進去吧,我們在外麵隨時待命。”
剛才那個士兵說,恭恭敬敬地再度行了個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