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兒？”
端木站起身，問。
“……一會兒再說。”
戴筱左回頭，看了看安靜的街道，慢悠悠地說。
端木苦笑幾下。
戴筱左不以為意，從牛仔短褲的口袋裏拿出來一把鑰匙，掛在手指上，晃了晃。
“怎麼去？自行車？”
“還是摩托吧。我是真一點都不想動了。”
端木唉聲歎氣道。
“真是的，再這麼懶散下去可不行啊。”
戴筱左很無奈地說。她等著端木出來後，關了燈，將裏門和推拉門都鎖上，順帶著接過端木遞過來的頭盔，推開店門口的摩托車，坐好。
“坐上吧？”
她扭頭，看著端木也隨自己坐好，擰動車把，隨即車子便火箭一般衝了出去，連帶產生的還有可以跟舊式火車相媲美的噪音，鬧得震天響。
“端木？！端木？！火明？！”
戴筱左正騎著摩托，突然想起了什麼，大聲喊話，沒聽見回答，於是她提高了嗓門，隻是聲音還是沒法在噪音的遮蓋下傳過去。她連續喊了幾遍，就放棄了原打算，直到幾分鍾之後到了目的地。
她一時沒敢回頭，渾身僵硬地等了半分鍾，然後腦袋卡拉卡拉地轉過去，順帶閉上眼，等待著即將襲來的狂風暴雨。
她聽見端木一句低聲的國罵。聲音很小，夾雜著說不出道不明的痛苦。
戴筱左睜開眼，在路燈照射下看見端木青到發綠的臉。
端木顯然還沒緩過勁，她表情痛苦地從車子上下來，蹲下身，戴筱左趕緊支好車子，上去拍著她的背。一拍不要緊，端木直接跳了起來，衝著她就是一拳頭。
還好這一拳沒打中。戴筱左閃過去，心虛地笑著，邊嘿嘿邊看著她。
又是一拳。戴筱左躲過去，然而端木的怒火還沒結束，戴筱左慌忙躲著，她可知道被端木的拳頭打中是個什麼後果。
“姐，姐，意外，意外。”
她手接住端木打過來的拳頭，嘿嘿笑著說，這時候最好還是乖乖道歉，如果不想身上被砸爛點什麼零件的話。
端木收回手，蹲下身，安靜了一會兒，站起來。
“……你還拍，想讓我吐你一身才好受是不是？”
端木大口吸著氣，氣息不穩地低聲怒吼。
“……那個，意外，純屬意外……你看我這記性……誒嘿……”
戴筱左眼神飄忽，眼睛轉來轉去，就是不肯直視端木一眼。
“我都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讓你換車你就是不換，真不明白這個破玩意兒到底哪兒好了能讓你念念不舍好幾年就是不肯扔？……”
戴筱左趕緊拉著她，往醫院裏走去。
“噓，你小點聲，我們這是在病房區，別吵著病人了……”
“明明你的爛車子噪聲更大好吧？”
“是是是，但不也是你提議騎摩托的麼……誒誒誒好，別吵別吵，你看都上樓了，上樓……。”
戴筱左突然安靜了下來，連帶著停下腳步，仰頭往上看。
端木順著她的視線，抬頭。
走道裏的光線被特意設置成略微昏暗的亮度，光照下，紮著馬尾的女孩靜靜站立，笑盈盈地看著她們倆。
端木看看戴筱左。
“……”
端木往前幾步，慢慢地走到柳茨背後，病房門裏隱隱約約能聽見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