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文強工作的深入,越來越多的事實表明,文強工作能力太強,工作太突出了,謝婉瑩似乎已經被別人遺忘了,文強正在走進一個危險的境地——功高蓋主。如果是一個製度完善,優勝劣汰的公司,文強絕對會得到重用,但是在s公司這樣一個製度陳舊、管理落後的企業,一個老板說了算的企業,文強隻有被嫉妒、排擠的命運。更何況謝婉瑩是一個不求上進,安於現狀的人。她隻希望守著她的一畝三分地,有人給她幹活,自己工作輕鬆就夠了。
自從《領導幹部行為手冊》印刷後,文強已經隱約感覺到了這種氛圍,這種不詳的感覺已經勝過了他的成就感。謝婉瑩對他已經沒有了甜言蜜語,就像堤防賊一樣防著他,有時候她會和李豔霞說一些悄悄話,但是當文強一靠近他們立刻緘口不言。
在一次會議紀要整理中,由於謝婉瑩的個人原因,導致會議紀要沒有及時呈送到吳作人手裏,吳作人一怒之下對相關責任人進行了處罰。劉大為負領導責任罰款500元,謝婉瑩負領導責任罰款300元,文強負直接責任罰款300元。文強內心憤怒到了極點:為什麼有功勞的都是領導的,犯錯誤的時候下屬要和領導承擔一樣的責任。況且這件事情的責任在於謝婉瑩。為此,文強曾找劉大為申訴:“這個罰款金額是謝婉瑩自己在吳董麵前定的,我也很冤枉,陪著你們罰了500不是”。文強沒說一句話,因為無話可說,談什麼公平、公道,公平、公道是強者的特權,謝婉瑩有權,那麼謝婉瑩就是法律,她說是誰的責任就是誰的責任。
在另外一次會議紀要整理過程中,謝婉瑩第二天上午有事遲到了。但是吳作人催的很急,文強就自作主張將自己整理的終稿拿給吳作人看了。當時文強內心非常忐忑,就害怕通過不了或者挨罵一頓。但是出人意料的是竟然一次通過,而且一個字都沒改。當謝婉瑩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文強興奮的告訴她:“謝姐,會議紀要吳董通過了”。謝婉瑩非常不悅:“既然通過了,那就趕緊公布吧”。文強看出來了她的不高興,臉色非常難看。
謝婉瑩憋了一上午,下午一上班她實在憋不住了,於是叫文強到會議室進行了簡短的談話。“文強,你翅膀硬了是吧,你出徒了,不用經過我,就可以直接找老板看文件了”,謝婉瑩說。文強:“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當時是吳董要的很急,我看您又沒在,萬一再因為整理不及時被處罰,我就自作主張拿給他看了”。謝婉瑩:“你懂什麼叫逐級彙報嗎,幹工作要懂規矩,不能越級彙報,懂不懂”。文強:“我懂了”。謝婉瑩:“記著,以後無論幹什麼工作,必須得先給我看,然後才能給吳董看”。文強:“我明白了”。
通過這件事文強明白了一個道理,謝婉瑩是個小心眼的人,她受不了下屬比她強,眼裏容不下別人,這種人得罪不起。同時文強對自己的水平也有了重新的認識——已經達到了謝婉瑩的水平,甚至已經超過了她的水平。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自有幫派。企業是一個小社會,有江湖,也有幫派,其中魚龍混雜,關係網複雜,有愛恨情仇,也有家長裏短,有光明正大的正史,也有風流倜儻的野史。
s公司由老國企改製而來,官僚作風比較嚴重。營銷副總一派,生產副總一派,技術質量副總一派,財務副總一派,各自組成一個小利益集團,表麵一團和氣,欣欣向榮,實際互不服氣,相互作梗,互不合作,令出多頭,今天你拆我台扣我錢,明天我給你使個絆子,給公司造成巨大內耗,工作效率低下。
關係複雜,吳作人在大學生座談會上說不搞家族式企業,不讓自己的子女參與到企業管理中來。是,他是沒讓自己的女兒來繼承企業,但是他沒能阻止自己的遠房親戚、官員朋友的親戚來公司就業。所以如果哪天突然來了個新同事,而且是安排到了一個閑差,那麼十有八九就是吳作人的關係介紹來的。當然,吳作人可以安排關係戶進公司,那麼其他副總自然就更不用說了,什麼表弟、表妹、侄子、外甥統統安排進來。如果是他們有真才實學就罷了,就怕沒有本事,來公司就是吃閑飯,公司要花錢養著他們,一線勞動工人要花錢養著他們。其壞處也是不言而喻。首先破壞了公司的用人風氣,搞得公司烏煙瘴氣,員工不再相信通過個人努力可以得到晉升提拔;其次,給公司造成較大負擔,影響工作效率,吃閑飯的人多了,公司利益必然受損,辦實事的人少,工作效率自然就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