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到了嗎?”
戈隆睜開自己的眼睛,對著將亮未亮的天空喃喃的說道。黎明的晨日下,鷹身人們成群結隊從血槌營地的上空呼嘯而過,淒厲的群鳴被疾風拉長,久久不散。
算一算,這已經是血色的女王發飆後的第五天了。自從上一次吃了蘑菇之後,血羽就將整個後山的鷹身人折騰到了一種暴走的狀態。若是把從後山傳到外麵的聲響錄成原生大片,配個鬼片簡直是綽綽有餘,連後期加工都不需要。
好在就在戈隆實在忍不住準備硬著頭皮進去一探究竟的時候,這些鳥人就以一種要遷徙地氣勢呼啦啦地從後山全部飛了出來,如同離弦的箭頭飛速地朝著營地外移動。當時,鷹身人們在天空中組成的隊伍就好像一塊移動的陰雲,數目之多,連戈隆都為之色變,所有人這才意識到自己這群可怕的鄰居究竟有多麼的危險。
不過,鷹身人們反常的行動倒是讓營地迎來了難得寧靜的晝日,就在苦工們喜極而泣、歡天喜地地以為好日子終於到頭了的時候,淒厲的鳥鳴聲再一次無情地打碎了他們的幻想。鷹身人們披著如血的晚霞歸來,將某個在祭壇上苦苦冥想的野豬人祭祀直接抓著帶進了後山的巢穴中。
等聽到消息的戈隆趕過去的時候,就看見嚇得兩眼發直的鋼鬃如同僵屍一樣搖搖晃晃地走下山坡,仔細一問,才知道鷹身人抓他過去是為了商討鹹魚供應的問題,至於這些鷹身人究竟去幹什麼了,戈隆從鋼鬃那邊得到的答案是……
“捕獵……麼?”
戈隆有些無奈地衝著後山那邊搖了搖腦袋,看來上一次開小灶的時候,某個心眼比毛孔大的鷹身人女王徹底記載了心上,也許對於血羽來說這是有生第一次被人赤裸裸地欺負到了頭上,因此才會把悶氣發到自己的女兒身上。
在他看來,這就好像一個生活沒有壓力的笨蛋出去被人碾壓了之後,回家準備發奮圖強卻不知道如何下手一樣。血羽大概是因為屈辱而覺醒了對於力量的渴望,可惜的是,想到了最後,這個渾渾噩噩的鷹身人女王也隻能想到通過捕獵來鍛煉或是來證明自己。
若要以一言蔽之,就是玻璃心碎裏一地。
戈隆準備找機會去和血羽談談,不過現在有更加棘手的問題需要他來解決——鋼鬃和刺肋,老牌與新生祭祀的碰撞,終於要在今天開始了。無論哪一邊,都把這個視為自己獲得力量、地位、榮耀的戰鬥。有了血羽珠玉在前,戈隆對奧西姆高原上這群祭祀的心理承受能力並不看好。事實上,對於手下人才稀缺的他來說,所有的祭祀無論強弱,都是彌足珍貴的。
血屠準時地給戈隆送來了早餐,一些還帶著露水的新鮮水果。戈隆將這些水果往嘴裏一丟,堅硬的牙齒直接將水果碾碎,酸甜的漿汁安撫著他的胃部。
解決了問題之後,戈隆就朝著演武場走去的。按理說,祭祀之間的決鬥應該在祭壇前舉行,但因為某個周所周知的原因,戈隆隻能讓提督給食人魔勇士放一天假,將演武場騰出來。這並非是小題大做,而是對於祭祀在奧西姆上亙古不變的尊貴的地位的維護。
不過,戈隆並沒有特意的去吧氏族內所有的成員都召集過來,一是這一次決鬥的影響他想要盡可能的控製住,二是沒有必要因此把整個營地的工作都停滯下來。
“酋長。”
“你沒事吧,鋼鬃。”
戈隆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野豬人祭祀,黃豆大小的眼睛微微合攏,看上去異常的凝重,這不由得讓他有些擔心幾天前的事情會不會給他留下心裏陰影。
“我沒事,酋長。”鋼鬃扯著嘴角笑了笑,用手推了推野豬人凸出來的鼻子“我已經習慣了。”
這一句話道盡了平日的心酸,戈隆有些尷尬地咧了咧嘴,鋼鬃對於血槌氏族內政上的貢獻幾乎是無人可代,如果沒有這個野豬人,他估計還要帶著食人魔們在高原上追著野獸狂奔著喝西北風呢,哪裏有現在這麼悠閑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