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牧軒聲音裏沒有任何的情緒,聽不出喜歡還是厭惡,仿佛柳斯寒就從來沒有存在過他的世界,完全的路人。淡漠、一如既往的淡漠。這樣也好,柳斯寒吸了一下鼻子,這才是真實的喬牧軒,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大概隻有他一人。
柳斯寒鼓足勇氣,怯怯的問“小雪還好嗎?”電話那頭異常的安靜過後,喬牧軒拖著沉重的、帶著哭泣的聲音,“不好。”這一聲“不好”似乎凝聚著他全身的力量。那個遇事沉著、冷靜的喬牧軒,此刻的情緒如同淤堵多年的河堤,裂開了一道口子,瞬間一發不可收拾。
“怎麼了?她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柳斯寒害怕極了,蘇妳雪在她心中猶如女神一樣尊貴,她是至高無上的、她可以目空一切、她能夠力挽狂瀾!被女神寵溺著是什麼樣的感覺,那樣高傲、目空一切的她,卻出人意料的對她好極了!商場打拚多年,唯獨對她毫無功利、處處維護著她、一手將她推上聖雪國際服裝設計的頂峰!
寧願她永遠像以前那樣銳利、哪怕是用她那噴著毒液的信子,將她吃的不吐骨頭,自己也是心肝情願,因為她欠她,她無論對她做什麼,她都不會有任何意見,更何況她對她做了那樣的事,自己死有餘辜。
“你看到小雪,就明白發生了什麼。”喬牧軒的聲音恢複了平靜,平靜到冰冷的可以凍結周圍的空氣。“你們現在在哪兒?”幾乎是同時柳斯寒喊了起來。“香園別墅。”“現在方便嗎?我能去嗎?”“可以。”
柳斯寒匆忙抱起亦則,驅車直抵香園別墅。喬牧軒開門,乍一看去,喬牧軒明顯的瘦了一大圈,甚至露出了青青的胡茬。頹廢的感覺,讓柳斯寒看到他第一眼時,眼圈泛紅。
蘇妳雪坐在華麗的客廳,神情呆滯,滿臉茫然。她恐懼的看著柳斯寒,柳斯寒感覺後背冒汗。突然她尖叫著喊喬牧軒,滿臉流露的驚慌讓柳斯寒驚愕。喬木軒將蘇妳雪攬在懷裏,輕輕的拍打著蘇妳雪的肩膀,“雪,別怕,有我呢,我一直在你身邊,別怕。”
像是哄著一個任性的孩子,好不容易將蘇妳雪哄睡,喬牧軒疲憊至極。“你看到了,這些年小雪一直這樣。”
“剛開始把她送到醫院,可是你知道那裏好人都能瘋掉,她白天、晚上不分晝夜的哭鬧,醫生甚至將她隔離。你知道嗎,我寧願生病的那個人,是我。聽著她悲慘的哭喊,如同萬箭穿心,你明白那種感受嗎?”
“她情況卻一天不如一天,我把她接了出來,自己照顧。這幾年來我翻遍了醫學典籍,找了很多種方法,她現在能夠安靜的坐在家裏,已經是很好了。她是那麼驕傲的人,那麼堅強,現在卻一分鍾也離不開我。我不在時,她就會像個孩子似的又哭又鬧。我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我也快支持不住了、快要崩潰了!”喬牧軒居然像孩子一樣的哭了。
“怎麼會這樣呢?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柳斯寒不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