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天牢囚室內的草席上,秦軒嘖著嘴,看著天牢頂,顯得一點也不著急。因為秦軒堅信唐太宗李世民不會拿自己怎麼樣,除了對曆史上李世民人品的肯定外,還有對曆史事件的信任。既然自己阻止不了武則天進宮,那就說明曆史還是原來的曆史,武則天終究會被太宗閑置,束之高閣。
是夜,秦府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中,府中眾人也已經亂成一鍋粥。聽聞秦軒被太宗打入天牢,錢如玉直接急火攻心,暈厥過去。整個秦府之人,也就剩下張老還稍微淡定一些。
張老看上去依舊氣定神閑,穩如泰山,實則心中也是忐忑不安,心急如焚。伸手示意著李自征,二人出了廳堂,便急問道:“自征,之豪不是與你一同前往房府,與房相談論要事麼?為何會被陛下打入天牢?”
李自征深歎了一口氣,蹙起眉頭,開口道:“張老,具體為何,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與公子二人去了房府沒多久,公子便和房相一同進宮麵聖。隨後,便隻有房相一人回府,我也是從房相口中得知公子被陛下打入天牢!”
張老急不可待地又問道:“那房相難道沒有向你說明原因?”
“沒有!”看見張老唉聲歎氣,李自征不知想到什麼,又道:“不過,房相曾對我說,他一定會想方設法保得公子安然回府!”
“這可如何是好?”張老依舊不死心,出言問道。“房相真的沒有說所為何事?”
“具體房相並沒有說,隻是讓咱們勿要著急!”
沒過多久,錢如玉便徐徐蘇醒,剛剛睜開雙眼,便泣聲道:“軒哥哥為何會被打入天牢?自征呢?”
一旁的環兒聽聞秦軒入獄,也是憂心忡忡,硬撐著照顧已經昏迷的錢如玉,看見錢如玉蘇醒,急忙跑到床沿,道:“小姐,你醒了!你別著急,公子一定會沒事的!”
“我怎能不急,被打入天牢的可是我夫君啊!你與他非親非故,當然不會著急!”錢如玉明顯已經失去理智,冷哼一聲,輕叱道:“快扶我起來,我要去找自征問問情況!”
聽到錢如玉之言,環兒有些心寒。公子出事,整個秦府誰不著急,就算小姐你擔心公子,也不能這般說我吧。越想越心寒的環兒直接有些哽咽。
錢如玉見環兒咬著嘴唇,半天沒有動作,便強擰地自己起身。環兒見此,急忙勸道:“小姐,你去有何用?難道你能讓公子出獄麼?”
聞聽此言,錢如玉直接嗚嗚地哭了起來。“都怪我,若不是我一直規勸軒哥哥要有抱負,要為國出力,軒哥哥一定不會被打入天牢……”
看著梨花帶雨的錢如玉,環兒終究還是心疼不已,輕聲安慰道:“小姐,公子入獄,整個秦府都已經亂成一鍋粥了,此時你若是再不理智一些,難道要讓年邁的張老主持大局麼?”
錢如玉抽噎幾聲,便猛然抬起頭,堅定地說道:“對,我一定理智……”
次日,太極正殿,文武官員整整齊齊的站在殿內。早朝時分已經過去一刻有餘,卻遲遲不見太宗人影。看著正上方象征著天子威嚴的龍椅,空空蕩蕩,不少官員心中都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其中尤以門下省侍中魏征最為激動,蹙起眉頭,盯著大殿側翼,眼神中似乎有些不悅。看模樣其他大臣就知道太宗隻要一出現,魏征便會上前直諫。
又過片刻,內侍太監馮誌忠一路小跑來到殿中,站穩身子,便脆聲而道:“陛下上殿,文武百官跪迎!”
文武百官已經站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了,好不容易能活動一下,自然是齊刷刷的跪地。隻見太宗麵容憔悴,睡眼朦朧的從正殿側翼屏風之後,打著哈氣徐徐而出,一屁股坐在龍椅之上,隨意地打量了群臣一麵,開口道:“諸位愛卿平身!”
昨夜,房玄齡曾前去魏征府上,和魏征談論多時。房玄齡更是向魏征有意無意的說起太宗被武才人迷惑,已經出現疏於朝政之象。魏征還有些不相信,還以為太宗隻是偶爾疲憊。誰知道,今日早朝,太宗便無故遲到。
看著太宗無精打采的模樣,魏征不由得便想起房玄齡之言,當即便認為房玄齡之言一定沒有錯。更是以為太宗昨夜是在武才人宮中宿夜,故而今日才會這般萎靡不振,早朝遲到。心中不禁開始腹誹:“這還了得?陛下要是被那個狐媚子這般折騰,遲早要出事,那天下大事誰來決斷,大唐社稷……”
本就一股子楞勁的魏征,想到此處,直接出班啟奏。魏征不愧是有名的諫臣,一開口就上綱上線,義憤填膺道:“伏惟陛下,臣知陛下自踐阼以來,莫不勵精圖治,勤政事。思吾唐有今之榮,以陛下之勞也。然則,須知始者也,不足為何,常能為也,乃上佳乎!”
“臣近聞陛下沉迷後宮,致使精神萎靡不振,臣本不信也。然,今見陛下朝遲,臣不得思,是非臣誤。為社稷計,臣鬥膽上表陳諫,請陛下愛惜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