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花的名字叫菟絲花,它是蔓藤中最漂亮的一種,卻能附在這顆大樹上生存,唯一的生存辦法就是緊緊地纏繞著它,因為沒有了大樹的依賴,它也就活不成了。”
她真的有在看,也有在聽,那是我要說下去了?我定定地看著她,說道:
“這宮裏的女人,都是這樣吧,隻能依附著君王而生存!一旦君王的視線不再垂憐,就得像這菟絲花一樣了,對嗎?”
啊,美人驚訝得再次說不出話來。
“你是誰,你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話?”
她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聲音。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你已經是一枝菟絲花了,那麼你隻能選擇,緊緊地纏繞著你的大樹,無論用什麼方法。”
我站得有些累了,幹脆靠在樹旁邊,拈下那朵淡藍色的小花:
“弱者隻會怨天由人,強者卻是主動尋找機會,而機會,也隻是屬於一切有準備的人。”
我微笑著看向她:
“寂寞的時候,咱們一起作個伴,如何?”
“別怕,我是好人。”聽起來怎麼都有點像在拐帶人口。
柏若蘭,雖入宮封為才人,但也沒能維持皇帝對女人的三分鍾熱度後,便被淹沒在後宮各種新鮮的美色中。
長江後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換舊人。
然而,宮廷最不需要的就是眼淚,尤其是失敗者的眼淚。
在過去的整整一年裏,皇帝的腳步始終都未能在小柏的祈禱聲中踏進這久違的蘭馨宮。
盡管她曾經是帝王口中的那個人淡如菊的優雅女子。
而這些同樣的話語,又曾烙印過在多少個妃嬪心中?
今晚,她是整個後宮所有除了我這個正在“生病”中的蘇采女外,唯一沒有接到出度宮宴命令的宮妃。
這是多大的侮辱啊!
她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得罪了什麼人還是什麼原因,更不知道明天該怎麼麵對她的一班“好姐妹”的慰問。
有時,語言上的傷害比肉體上的疼痛更加的令人難以忍受。
我打量著她的蘭馨宮,想得出,當初皇帝剛得到她時,的確也曾經稍稍寵愛過一時,就憑她住的這個地方,比我的織秋院美上數倍,也豪華上數倍。
看來,地位,真的是個好東西呀!要不怎麼那麼多人爭呢!但爭的後果,也是可怕的。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自認為“同病相憐”的小柏好快就成為我的知己了,在得知我的“可憐史”和視察了我住的地方後,她的同情心便泛濫得一發不可收拾。
尤其在看過我改裝得她認為亂七八糟的家具後,她便把她宮裏能拿來的東西,全都搬來給我。啊,怎麼好像變了?好像應該是我同情她才對的呀!雖然,她認為美的東西,我不一定認為好看,但為不打擊她的積極性,也就由著她了。
小柏她符合古代好女人的標準!可她的可悲之處就是,她愛上了一個永遠都不會屬於她的人。
也許,俊朗的帝王,權傾天下的氣勢,對所有女人都起著致命的吸引力吧。
她值得擁有屬於自己的一份愛!就算她是皇帝眾多女人的一個,能分到他心裏手一丁點位置也是好的啊!
一棵菟絲花,雖然你不能把它培養成一株木棉,但至少把它變成一棵園中長得最好的菟絲花,難度應該不大吧。
我攤在蘭馨宮小柏最不喜歡坐的貴妃椅上,順手拈起一棵冰鎮紫晶葡萄放入口中,真是消暑聖品。尤其在這麼酷熱的夏天,落後的古代居然還有現成的冰哦,真是厲害呀!
好像聽說是在冬天時做的冰儲藏在地窖裏,皇宮裏應該建有這種地下冰場吧。
我的悠閑正好和現在緊張兮兮的小柏成鮮明的對比,她一遍一遍地練著將要演奏的曲子,飽滿的額上已香汗淋漓。
說老實話,聽不懂小柏彈的是什麼曲子,但還是覺得蠻好聽,蠻清雅的。不過,這種琴聲,也未必能讓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吧!
至少,它不能打動我的心,更別說是閱人無數的皇帝了。
目光停在她纖長的玉手上。。。真是纖巧靈秀。。。
後天,燕國使臣來朝,皇帝下旨將在後宮設宴款待百官及使者。
宴會上的歌舞才藝表演,居然有柏若蘭的份!這個消息剛聽到的時候不亞於一個重磅原子彈在我們二個人心中炸開。但。。。沒有這麼簡單的事!
以前看小說或電視曾經一再強調後宮是事非之地,真是一點都沒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