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開始****去宮中教連惜跳舞。連惜聰慧,悟性極高。加之又頗有些武功作底,學起來絲毫不費力。
偌大的皇宮,我卻沒碰上幾個貴人。我有些疑惑,但並未放在心上。
連赫****要來看一回我們練舞。我一見他便有些放不開。
同一支舞,跳給女子看不覺得有什麼,跳給男子看就另當別論了。是以連赫一出現,基本就隻有連惜一人在舞,我在一旁看著,略微指點幾句。
連赫倒是不介意,也不覺得不合時宜,站在一邊跟我搭話。我對他起初頗有幾分不滿,後來漸漸覺察出,他也實在是個真性情的,就有了交談。
連赫站在一旁,看著連惜舞,對我說:“惜兒舞的這樣好了,還要多謝你。”
我同他客套:“不敢當,連惜自己的努力,我可不敢白白居功。”
“不管怎麼樣,還是要謝謝你的,”他神色黯了一黯,“這才是她應該跳的舞……”
“唔……你說什麼?”我聽得詫異,開口問他。
他對著我一笑,“沒什麼。”
“胡說,你剛剛明明就有說什麼。”
“我在謝謝你啊,沒聽夠?那麼,多謝北辰月小姐,為表達感激之意,赫已備下了薄酒,還望小姐賞光。”他說著,居然像模像樣的彎下腰行禮。
我看著來來往往的宮人紛紛往這邊望,連忙伸手扶他,“你幹什麼?還不快起來,誰要你的多謝了?”
“這麼說你是答應了?”他抬起頭來,眉眼含笑的望著我。
“我答應什麼了?趕緊起來啊你……”
“你不答應,我就不起來。禮不可廢,這頓謝師宴,勢必是要請的。”
“……”我撫額,我若是不答應,他準備一直這麼彎著腰?
“好吧,我答應。”實在忍受不了如此矚目,隻好妥協了。
連赫的謝師宴夠盛大。關鍵是,場麵實在是很盛大。包了一層樓的雅間,若不是我攔著,幾乎連整座酒樓都包下來。我歎口氣,以前我和阿澈,和明昭,和大哥二哥出去吃飯的時候,從沒見誰擺這麼大的排場。
說是謝師宴,可也實在名不副實。連惜都不在,算的什麼謝師宴啊。
我想著隨便吃吃就走了吧。連赫身份太過矚目,若是被人看見我和他一起吃飯,指不定要傳出些什麼來。
菜肴極為精致,連赫一一為我介紹完,又極為殷勤地為我布菜。我幾乎被嚇到了,眼前這個溫言軟語的,細心周到的,當真就是平日裏我見到的紈絝太子連赫麼?他一句句的說:“來,嚐嚐這個。”“這個不錯你試試。”“這可是這家的拿手好菜……”我看見碗碟裏的菜,又看見他笑語晏晏,腦海裏不禁飛過兩個詞:此地無銀,掩耳盜鈴。
“慢著,”我推拒了他再次伸過來的筷子。“太子殿下,您有什麼事就請吩咐吧,民女一定萬死不辭。”我說的斬釘截鐵,隻盼他早點結束這樣的反常。
“我隻是想謝謝你而已,別想太多。”他斂了神色,說:“吃吧。”
“哦,好。”
一頓飯吃得我如坐針氈。好不容易吃完,我連忙告辭,匆匆下樓。
然而我感到有目光膠著在我的身上,我回頭看去,竟然是……南裏軒。
他怎麼會在這裏,他在這裏多久了?
他看見了……什麼?
我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霎時間萬般感覺翻湧上心頭,悲喜莫辨。我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然而終究是徒勞。
南裏軒站在樓上,居高臨下的看著我,似是嘲諷似是淒涼的那麼笑笑。他看了我一眼,墨青色的長袍下擺在我眼中一晃,轉身拐彎走進了走廊深處,走離了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