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連惜會來找我。因為連赫的緣故,我以為,我們再也不會見麵了。縱使相逢,也應是對麵不識。
可她來了。把我家的門砸的搖搖欲墜,我忙不迭的給她開了門。她站在我麵前,笑的凜冽如寒梅。“北辰月,”她指著我說,“你可真是……可真是……”
“我又怎麼惹公主殿下生氣了?好不容易今次不跳我的窗子了,卻又要拆了我的門麼?”我笑嘻嘻的迎她進來,讓了座,又殷勤的給她沏茶。我雖然有些好奇,可也不想去問她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隻要她來了,我就很高興了。
可是高高在上的四公主,今天好像真的不高興啊。不過我倒也知道,對著我,她大概也不會再有什麼好臉色了。雖然我懵懵懂懂的,並不願去深究原因何在,糊塗一日便一日吧,這也沒什麼不好。
她看著我自顧自的忙來忙去,隻是悠悠閑閑的坐著,拿著目光打量我。
“北辰月,”她狀似不經意的問我,語氣盡量平和,可我到底還是聽出了一絲不屑來。“南裏軒到底哪裏好啊,文不嘉武不善,整天唯唯諾諾的,在我身邊那麼多年一絲出色的表現也無。這種懦弱無能的男人,你怎麼能就看上他了?”
我沒有抬頭。可是驀地心疼。我認識的南裏軒,他根本就不是這個樣子。可是在王室的麵前,他的姿態那麼低,那麼卑躬屈膝,隱晦才能,委曲求全。
我心裏不喜,淡淡的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人各有所愛,個中緣由豈是輕易能說清楚的。”
“是麼?”她輕笑,“那你說,她突然湊近來,南裏軒跟我哥比,誰好?”
“阿軒自是無法和太子殿下相提並論的,”我說,“可是阿軒自有阿軒的好。好了,”我把茶倒好遞給她,說:“喝茶吧。”
她不情不願的接過去,賭氣似的喝了一大口茶,又被燙到了。她被氣著了,把茶杯往地上一摔,公主脾氣就犯了。“你故意的!”她指著我跳腳。狠狠地瞪著我。
我輕笑,慢悠悠的喝了掀開茶蓋,吹了吹浮沫,喝下一口,才說:“連惜你明明看著我煮的茶,怎麼會不知道它會很燙呢?
就如同你看著我的選擇貌似很愚蠢,可是你又怎麼知道,這世間男子,深情如他,有多難得。”
“我……”她氣極,把一個進門就提著的盒子往桌上一摔,說:“好,好,北辰月,我說不過你,真是可恨。枉我哥……”她突然停住不說,過了一會兒她才說:“這是我哥給你的,新、婚、賀、禮,”她的臉突然靠近我,盯著我的眼睛,咬牙切齒的說:“祝你們永結同心,白頭偕老。”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我愣愣的,看著連惜離開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的禮盒。
連赫……你這又是何意?賀禮?不覺得……有些早了麼?
我拆開了禮盒,裏麵是一隻翡翠玉鐲子。以往我見得極多這樣的首飾,可是這一隻卻格外的翠綠別致。特別是,北境的玉石少產,翡翠本就是珍貴之物。可見得這份禮物的難得了。
我撫摸著那隻玉鐲,細看了半晌,挽了袖口,順手套在了腕上。
搶了我一支碧玉簪子,這玉鐲……便權當你的還禮。
連赫,你我至此,兩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