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世(2 / 2)

我終於也長成13歲,花家的環境複雜,但在大小姐身邊,我安然的終於長成婷婷小女子樣。那年四月,春雨綿綿,第二日推門,總是滿地梨花。大小姐開始笑話我,“小梨也開始要動情了。”我總是氣鼓鼓的不答話,但漸漸的,也開始猜想情動是如何一種滋味。

花老爺家開始不斷出入些媒人樣的人,我隱隱知道,花家老爺要給大小姐找夫婿了。那一日大小姐從老爺那回來,喃喃和我說,“小梨以後還是隨著我走吧。”後聽管家婆婆說,大小姐的親事,算是定下來了。

管家婆婆知小姐最是喜歡我,便和我叨念說小姐不要官爺推了將軍,單單看上個白麵秀才,長相是俊俏,但家世平平,不知是不是貪了花家的權財才上門來提的親。又說難得老爺寵著大小姐,讓大小姐自己做主,這年頭,能讓姑娘家自己做主是多了不得的事情,難不成大小姐與那書生是舊識。與大小姐相伴三年,我當然知道這自是不可能的事情,大小姐見的男子除了自己老爺兄弟,就是教才藝的上了年紀的先生,最多算上家裏下人,斷沒有管家婆婆所說的年輕俊俏的公子。被叨念多了,我便向管家婆婆安慰說,若是想弄清大小姐的心思本末,找機會讓我瞧上這公子一眼,再去勸說小姐。

沒過兩日,管家婆婆倒真上了心,突喚了其他丫鬟來叫我去前廳送茶。我知這非我份內工作,定是那公子來了。

上好的銀針被泡的如群山一片隱於水中,我小心翼翼端至前廳。就聽老爺洪亮的道:“下月初五是個好日子,邵公子倒真是細心之人,端為這事還特意親自來一次。”我回頭,遞茶,抬眼,一種無法名狀的情緒在心底裏漫開了。

公子長的是俊秀,白衫儒扇也一派學者風度。他笑著對我點頭帶過,卻發現他的笑有習慣的角度,不達人心的角度,像是春風中的青草,真踏入才發現隻是池中的浮萍。

我匆匆離開,最後離開前仍忍不住,再次回頭。仍是溫柔儒雅狀,但淡的似乎見不到靈魂般。他似是感應到我的注視也像我瞧來,當黝黑的眼睛望向我時,我感到心底東西有些裂開了,湧出了,我無法在平靜的感受,就此呆滯。

老爺當我為大小姐多看他兩眼,便也隨了我去,見我呆看的時間長了些,便像我揮了揮手,我才緩過神來,確實的退了下去。抬頭望天,心中卻平靜不下來。

在別人眼中,大小姐是淡定的,這位邵公子也是淡定的。但大小姐的淡定,是所求非俗物,但邵公子呢,為何想著想著心中便疼痛了起來。

突然間,天旋地轉,藍天就這樣悠悠的壓了下來,到了眼前忽又白光大亮,我的意識卻悠悠的飄走,模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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