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早就知道唐朝人好賭,但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大張旗鼓。
在鬧市街頭支上一張桌子,就賭起來了。
他們麵前擺著一副牌,看起來應該是雙陸。
據說雙陸和握槊並不是同一種遊戲,而是相似的兩種。
但後世都以為是一樣的。
我看著桌子上的棋局,完全看不懂現在是“什麼戰況”,所以打量起兩位“參賽選手”。
人群中間坐著的兩個人,是一男一女。
女子看起來有十五六歲左右,她穿著淺杏色短襦、水綠色的印花齊腰裙,天藍色披帛;梳著螺髻,發髻上插著點綴著繁複的飾品,最引人注目的是一根水晶的流蘇步搖;她的額頭上貼著著青色的花鈿,膚如凝脂。
果然是無汙染下生長的妹子,美得不可方物。
男子大概十七八歲的樣子,看起來博學非常,圓領衫配上軟腳襆頭,怎麼看都像是個做學問的。
“我可是要贏了哦?”女子看著男子,輕笑,說。
男子輕笑,起身行揖禮,“娘子贏了。”
“誒?”女子詫異,“可我還沒走剩下的棋呢!”
“見微知著,睹始知終。”男子說,“承蒙公主抬愛。”
“誒……”女子眨眨眼,“你怎麼知道的……”
原來她是公主啊?
我吃了一驚,怪不得呢,看著頭飾就覺得出身應該非富即貴。
圍觀的眾人見狀,忙紛紛行禮,我不知道見到公主該行什麼禮,瞬間愣在了原地。
但是並沒有人注意到我。
妹子顯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忙抓起旁邊一個小丫鬟的手,趁著眾人行禮的空檔兒,就從人群擠了出來,撒丫子就跑了。
誒,這是什麼進展?我看著公主和小丫鬟消失在我剛剛來的拐角,一臉懵圈。
正常情況下,不應該是:公主和剛剛那個男生一見鍾情,然後私定終身;之後是皇室不同意,倆娃兒私奔;再然後,倆孩子跑到了深山老林,廝守終生,過著柴米油鹽醬醋茶的平淡生活……嗎?
怎麼妹子丟下男主就跑了呢?
不按套路出牌啊。
我看著眾人抬頭後、看到公主不知道哪去了、一臉蒙圈的表情,莫名想笑。
“郎君為何發笑?”那個男生看到我,饒有興致地問。
我心想壞了,低頭拱了拱手,“想是郎君看錯了,在下告辭。”
說完,我拎著籃子準備離開,沒想到又被他叫住了。
“在下裴虛幾,郎君怎麼稱呼?”
“在下隻是一介家仆,怎勞煩郎君記掛,還是先告辭了。”我說,行禮後再次準備跑路。
“在下裴虛幾,字佑卿。”他又重複了一遍,衝我說,“郎君可以直接叫我佑卿。”
我假裝沒聽見,快步離開。
光顧著跑了,這才發現又繞回了“菜市”。
本來想吃點兒東西的,想著裴虛幾還在那邊兒,還是算了。
說起來,這個名字略有些耳熟,好像從哪裏聽到過。
可是卻想不起來了。
我歎了口氣,想不起來了還是不要想了。
我低頭查看了下籃子裏的食材,基本上差不多了。
還是回去準備下,做蛋包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