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可置信地盯著杜蘅。
那大叔忽的笑了。
“是真的哦“。”他說,“因為那傻丫頭小的時候說,‘等我長大了,一定要嫁給阿展’,”他捏著嗓子模仿杜鈴蘭,明明很好笑可我卻一點兒笑不出來,“也許是孩子的玩笑話,可阿兄和阿嫂卻當了真。”
“所以,阿兄他們找人把你拐走、想把你賣到遠一點兒的地方。”杜蘅說,苦笑,“整個杜家並沒有看起來的那麼和諧,但是阿兄他確實不是壞人。真的挺抱歉的,把你卷了進來。”
我愣在那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想到過,阿展被拐賣會是杜家人幹的,但是沒想到居然會是杜鈴蘭的爸媽。
“族長,人到齊了。”一個家仆走上去,是上次帶著我挑房子的那個人。
“哦,好的。”杜蘅說,看著我,“過去吧,人齊了。”
“唯。”我應聲,起身跟在他後麵。
杜家人都已經站好了,看起來是按照備份來的。
最外麵的是小輩,中間的是平輩的,長輩都站在了兩邊,左邊是男子(也就是大叔們),右邊是女子(就是那些大媽);按輩分分完之後,按男左女右的方式分成了兩組;平輩的女生裏,隻有杜鈴蘭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杜煜旁邊。
我看到杜煜和杜鈴蘭中間留了個空,應該是跟我留的,我走了過去,杜煜讚許地看了我一眼。
“大家都到齊了,我簡單的說兩句,”杜蘅說。
我特別想笑,大叔真的不是穿越來的嗎。
這說話的方式和現世領導訓話一模一樣啊。
“大家都知道,崇文這孩子沒了。”杜蘅說,“在場的都是自家人,我也就敞開門說亮話了。”
“無論是誰,和那邊還有關係的,趁早斷了。”杜蘅說,臉板起來居然特別有震懾力;大叔畢竟是族長,不能被他嘻嘻哈哈的外表騙了。
“我們杜家打祖上來,就不屑與帝族為伍,”杜蘅說,“因為我們杜家有和他們抗衡的資本,不怕他們打壓,也從不懼怕其他家族。”
大叔說大話也不怕風大閃著舌頭,我吐吐舌頭,腹誹道,忽然想起來,他們家和韋氏是世交來著、和王氏也有千絲萬縷的關聯……確實是有資本說這種話。
“朝代更迭,曾經的帝族早就不知道哪兒去了,幾大家族卻一直屹立不倒。”杜蘅說,“我話就說到這兒,家族利益為重,有尋求帝族庇佑那兒功夫,還不如想想早上吃點兒什麼。”
我差點兒又笑出聲,使勁捏了自己大腿一把,才忍住了。
我偷偷看了下其他人,小輩的都很乖,低頭聽著杜蘅說;平輩的除了杜煜和他另一側的兩個小男孩以及我旁邊的杜鈴蘭之外,什麼表現的都有。
最左邊的那個男生看起來有二十三四歲,他偷瞄了下杜蘅,又回頭看了下他後麵的人,估計是要看杜煜,他把目光投了過來、正好撞到了我的視線;他忙又把目光縮了回去,強裝鎮定的站著。
他旁邊的那個男生也是這樣,四下看了一圈。
我回頭看了下後麵那排的人,幾乎每個人都心懷鬼胎。
站在我後麵的那個人看到我,抬起眼瞼瞥了我一眼,又低頭看著地麵不看我了。
他看起來有十七八歲,看臉就覺得很嫩;他的眼睛裏明顯寫滿了不耐煩,我看到他的腳並的緊緊的,看起來很拘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