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去吃飯,我和李植麵對麵坐著,蕭赫隔了一行桌子,看著我倆;他那張桌子上就隻有他自己,自從最開始的“要飯門”“一戰成名”,再到剛剛的“狂魔亂舞”“豔驚四座”,整個軍營的人沒有不認識他的了。
天陰沉著,像是嚴厲的人板起臉似的,看的我各種不舒服。
“他們恐怕要耽擱了。”李植啃了口手裏的餅說。
“他們?”我反問,“什麼耽擱?”
“和我們同年的人啊。”他說,抬頭看了下天,“眼看著就要下雨了。”
仿佛是為了應證他的話似的,忽然就下起了雨;雨滴很大,下得還很急,不知不覺就打濕了在座的人的衣裳。
雨來的很突然,在座的人都被淋了個措手不及,有的快速的吃完碗裏剩的食物,有的拿起碗跑到旁邊能遮蔽雨水的地方繼續吃。
我和李植都屬於後一種,我倆端起碗就跑。
蕭赫也跟著跑,但他顯然屬於前一種;他畢竟戎馬多年,吃飯的速度特別快,剛剛盯著我倆的時候好像就已經吃完了。
雨越下越大,大有毀天滅地之勢。
不一會兒,地上已經積了些水,低窪處已經沒過了鞋底。
士兵們各自撤到了更高的地方;水越聚越多,撤離的時間裏,已經沒過了腳踝。
“快來幾個人,把雨水積水清幹淨!”剛剛那個軍官走過來說,“其他人跟我分成五隊,去把通道堵上!”
“唯!”士兵們大聲喝道,這時幾個人推開了五輛木質的板車,上麵分別是鬥笠和木屐;後麵還有五倆車,上麵都是蓑衣。
幾個人走上前,把鬥笠、木屐和蓑衣分發給每個人;我和李植也領到了一份。
分到“物資”的人快速地把褲腿卷起來,我看到他們有的人穿了足袋,有的人沒有穿;他們脫下鞋子(和足袋)、換上木屐,把蓑衣的繩子紮緊後,帶上鬥笠、又把鬥笠的繩子紮緊,緊接著就飛奔進院子裏,開始往清理積水。
就在我擔心,他們把準備把積水清理到什麼地方的時候,我看到其他人推著大水缸跑了過來。
難道是打算把水儲存在水缸裏、留著降水稀少的時候用嗎,又或者是單純地為了儲存?
無論是為了什麼目的——果然如我所想,他們真的把積水舀進了水缸裏,水剛很快就被裝滿了;裝滿了的水缸被運到一邊兒,空的水缸又被運了過來。
這邊兒熱火朝天地幹了起來,我和李植也忙著換裝備,準備過去幫忙。
剛換好,那個軍官就走了過來,“剩下人的跟我去堵塞通往下方的通道。”
“唯!”我和李植跟著其他人一起大喊。
確實得趕快把通道堵上,畢竟隴西軍營位於山頂的盆地裏;雖然周圍地勢是要高一些,但是有好多通道都能通往下方。
這裏土質疏鬆,衝刷很容易引發泥石流;一但引發泥石流,後果不堪設想。
那名軍官示意我們分成五組,剩下的人大概有五六十人,我和李植被分在了兩組,我看著站在旁邊隊伍的李植,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那名軍官一聲令下,所有人領過“搶險物資”後,就開始分頭去阻塞通道了;搶險物資是“沙袋”和鐵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