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混亂了。
蕭旻總不至於看都不看就把他哥的遺體領走吧?
再說了,就算他不看,其他人也應該會掀起來讓他確認一下是不是他哥吧?
但是,我親眼看到“大眾臉”把蕭赫的遺體換出來了來著……
難不成他又放了回去?
不能吧,那他不是找事兒麼?
“不對,也許他是覺得,我目睹了他偷梁換柱的事兒,所以沒有下手……”
“那也不對啊,他完全可以直接打死我、毀屍滅跡啊!”
“打死你?”那名軍官問。
呃,我忘了我那個毛病了——想什麼太入神的話會不自覺說出口。
“沒什麼……”我尷尬地笑,抱拳行禮,“在下杜展,表字嗣業。”
“杜嗣業。”他接了句,說,“我認得你,你是和蕭騎都尉一起來的。”
他認得我?
我在腦海裏快速搜索了一下,好像蕭赫作大死的那幾次,我都不在場似的;難不成是那次“要飯”事件?
很有可能,那次我和李植根本沒反應過來,我雖然用棉袍把臉蒙上了……但是事後一想,那樣好像更引人注目了……
不過,那也應該看不到臉才是。
我混亂了。
“那天你剛剛來的時候,坐在幹草包上,我在你身後不遠處練習活靶。”估計是看到我一臉懵圈,他說。
練習活靶?
我想了想,好像有點兒印象了。
那時候坐在幹草堆上,確實看見有人練習活靶來著。
不知道為什麼,印象裏,一直以為那個人是李植。
“我叫劉翊,表字佐翊。”他說,輕笑,“叫我佐翊就好”。
劉佐翊?
沒什麼印象。
我想,應該是個“無名小卒”之類的。
要知道,唐朝多虎將,高仙芝李嗣業這樣的民族大英雄,在某度百科上也就隻有一兩千字的記載,像杜希望裴虛幾之類的,後世基本上都沒有記載,搜個人資料都找不著。
“佐翊兄。”我說,抱拳行禮,“展先退下了。”
“可你還沒有說,剛剛有人要打死你的事兒。”
我還以為這頁都翻過去了呢,我腹誹,開口說,“沒什麼……”
“真的沒什麼?”他反問。
“嗯……”我心虛的說。
“可是,你昨天昏倒在這兒來著。”劉翊說。
要不要這麼打臉啊……你知道了還問我。
“我說實話,你要替我兜著……”我說,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嗯。”他應聲,補充說,“當時隻有我在場。”
我把蕭赫救人溺亡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又把郭虔瓘不讓我看蕭赫的事情說了一遍;然後我告訴他,我偷偷跑來看蕭赫的時候,發現有人要把他的遺體換走。
我說的語無倫次的,但是他顯然聽明白了。
“你是說,騎都尉身上有利器的傷痕?”他問。
“嗯,傷口很深,”我點頭,“展不才,不認得那是什麼東西造成的,但是肯定不是石頭之類的東西;石頭雖然堅硬,但撞擊時形成的應該是類似於鈍器擊打的傷痕,而那個明顯是被利器快速劃過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