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死了?”我錯愕地問。
“老奴這就去確認一下。”杜徹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但是看這意思,十有八九是了。
“不用了……”我開口喊住他,衝杜煜拱手,“煩請阿兄葬了吧,展回去收拾下細軟,啟程回安西了。”
“放心吧,如果是她的話,我一定幫你打理好。”杜煜說,“如若不是的話,我安排人去找她。”
“多謝阿兄。”我說,“那展就先告辭了。”
回到房間裏,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來時的包袱壓根兒就沒拆,怎麼背來的又怎麼背回去了。
“嗣業,路上多加小心。”站在大門口,杜煜說,他看著我,滿臉都是不舍;看的出來,他已經把我當成了親弟弟,“不要圖快、光顧著趕路,也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展謹遵阿兄教誨。”我說,拱手行禮。
一個我看著眼熟、但是叫不上名字的家仆把手裏牽著的韁繩遞給我;我接過韁繩,“展出發了。”
“嗯。”杜煜應聲。
我往後看了看,沒能看著杜鈴蘭;婉兒嫁給阿皓之後,連個打聽杜鈴蘭消息的人都沒有了。
我歎了口氣,估計又去哪裏玩了吧?
拜別杜煜,我牽著馬往長安街上走。
杜煜他們原本要送我出城,但是我堅持不讓他們去送;我找了個借口,我說怕看到他們不忍心走。
杜煜拗不過我,隻好同意。
我牽著馬走出杜氏本家所在的巷子裏,剛走到拐角,就看到了杜鈴蘭。
她正躲在旁邊一個點心店的門後麵,我剛要喊她,看她看到我之後縮了回去。
看樣子是故意躲著我呢。
我沒有繼續喊她,牽著馬往城門走去。
長途跋涉了半個多月,終於到了安西大都護府所在的龜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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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我的官印,一路上暢通無阻。我進入龜茲城的時候,天剛剛暗了下來。
城鎮裏的情形和我走之前差不多,來往的胡商在熱鬧的集市上買賣商品。
偶爾能看到一兩個身穿軍服的人。
從今年年初開始,玄宗下令,所有的士兵和官員一樣,每月初一、十五都可以休沐。
休沐就是休息洗沐,這個詞起源於秦朝,主要是為了讓大家在這一天裏好好休息,順便搞一下個人衛生。
現在已經延伸成了休假——這應該是最早的帶薪休假了。
武將、武士之類的隻有兩天,一些諫臣、文官澤和皇帝一樣是每月初一、十五和二十七日休沐。
因為這三天皇帝不上朝,他們就算去上班也沒有地方去;這三天“會議室”(宣政殿)都是不開門的,不過有些敬業的官員,這三天可能會窩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加班。
一般情況下,休沐的人大多會帶著自己老婆孩子出門遊玩。
一般情況下,官員早上要開晨會——上朝,中午要在公司吃午飯,晚上的時候多半要加班;忙的時候一連四五天都見不著人,每月休沐的這三天就成了,他們全家放鬆的日子。
春天的時候,帶孩子老婆踏青;夏天的時候帶著老婆孩子去賞荷花;秋天的時候帶著孩子不去叫我去的,采摘果實;冬天基本上就隻能帶著他們逛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