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想一想……”大媽搓著雙手,有些窘迫地說,“嗯……”
王楠第一次有耐心等、沒有催她。
她“嗯”了有兩分鍾吧,忽然抬頭看著我;我更加確信她的眼睛能看到的,因為她的眼神裏麵寫滿了緊張。
“我冒然的跟他寫信,他夫人會不會介意啊?”盲大媽說,苦笑,“要不還是算了吧。”
這擺明了是在套話啊。我剛要開口,王楠已經說了出來。
“沒呢,姚叔到現在還光棍一根。”王楠吐吐舌頭,壓低聲音說,“因為跟他說是我說的啊,到時候他又得踹我!”
盲大媽“噗嗤”一聲笑了,“那麻煩你代筆了。”
“不麻煩。”王楠擺擺手,“應該是我們麻煩您了。還要在府上叨擾幾日。”
“本就是破屋,承蒙你們不嫌棄。”盲大媽笑道,“對了,我先寫一個我的名吧。”
“您請!”王楠把盲大媽小心地引導到矮桌前,把毛筆遞給了她。
盲大媽伸手在紙上摸了摸,提筆在上麵寫了兩個字:“鳶尾。”
由於她看不見,兩個字的字形都寫歪了。
但是這兩個字直接鑽進了我的腦海裏。
鳶尾,姚旭的青梅竹馬、初戀女友兼未婚妻。
“您……”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阿婆,您名叫鳶尾?”
“嗯。”盲大媽應聲,把筆摸索著遞給王楠。
“可是您不是……”我說,想到唐朝人都比較忌諱死這個字,改口說,“姚世伯說……你以為百足門的原因,已經故去了。”
“祖睦跟你說的?”盲大媽不答反問,看到我點頭,她歎了口氣,說,“當初是為了掩人耳目,其實我們家並未遭受滅頂之災。”
盲大媽把來龍去脈講了一遍。
和姚旭講的沒什麼出入,但是結局不大一樣。
鳶尾並不是死了,而是在逃亡的途中、下落不明。
她說她之所以會出現在鬆州,是因為當時救助了她的女子是鬆州人,於是便把她帶回了鬆州。
那個時候她的腦部受了重創,記憶都亂了;眼睛也受了重創,看不清東西。
我感覺她腦子裏應該是有腫塊兒,腫塊壓迫著視神經,導致她視力減退。
過了很久,她才慢慢恢複記憶。
救了她的女孩跟她說,他逃走的時候懷裏一直抱著那塊木板畫。
“說實話,這麼多年,我一直都相信,他會成為一代名醫。”盲大媽說,靦腆地笑,“我一直去城裏打探消息,從來沒有聽到過他的名字。”
對啊,誰想到他會改名字啊。
“阿婆,敢問您尊姓?”王楠已經聽愣了,仍然不忘八卦的問。
“我娘家姓馮,名鳶尾,小字緣。”盲大媽自我介紹道。
他們古代人起名字也太好聽了點兒。
裴虛幾字佑卿,杜蘅字懷微,花獲字虔易;一直很想吐槽花獲的字,花虔易、花錢易,對啊,花錢就是很容易啊!
而大媽姓馮,字緣;馮緣、逢緣,相逢即是有緣。
和他們一比,感覺後世起名字的方式弱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