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守孝期滿就可以結婚了。
之所以沒能結成婚,是因為花獲沒了。
本來到去年剛好守孝期,沒成想正好趕上安西大都護府內人員變動,所以就耽擱了。
拖到了今年,結果大年初二,花獲就沒了。
姚旭的打哈欠的毛病越來越嚴重了,參加花獲葬禮的時候,他全程睡過去了。
那時候腿受的傷,留下了後遺症;現在行走主要靠拄拐杖。
我扶著他出來的時候,路過拐角的走廊,正好看到了孤零零的花玉玨。
她一個人站在庭院中,背影落寞;她今天穿了一身素色的襦裙,沒有加持披帛,而是加了一件廣袖的罩衫。
畢竟現在是初春,天還是有些涼的。
她的發髻上除了簪了一朵白花之外,沒有任何裝飾;簪白花是參加葬禮必備的配飾,無論男女老少都會在頭上簪一朵白花。
她現在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孤家寡人了,媽媽在她還很小的時候就沒了,現在連爸爸也沒了。
“嗣業。”姚旭也看到了她,他拍了我一下,衝她所在的方向努努嘴。
“可是,世伯你一個人可以嗎?”我不放心地問。
“這麼多人的眼皮底下,還能摔著我不成?”姚旭抬腿踹了我一腳,“趕緊去。”
“是。”我行禮,走過去。
隱約聽到姚旭說了一句,“這倆孩子,難道真的是有緣無份嗎?”
我回頭,姚旭已經消失的走廊拐角。
“玉玨。”我走上前。
她聞聲回頭,看到是我擠出一絲苦笑,“你還沒走呢。”
“嗯……”我應聲,想要安慰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寬慰的話,“還請節哀順變。”
“嗯。”花玉玨點了點頭,弱不可聞地說。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也沒有接著說話,我隻好沒話找話的說,“又得過三年了。”
她沒有應聲,隻是衝我微微點了點頭。
重孝壓三年。
男子穿重孝還好說,並不影響外出活動;女子穿重孝的時候,必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時間不早了,你不是還有任務在身嗎?快回去吧。”她說,莞爾一笑,“那我這三年就在家裏做嫁衣了,之前做的穿不上,再加上這三年在家裏也沒有事情可做。”
“嗯,你等我,三年之後我一定來娶你!”我衝她保證道。
她微笑地點頭。
—
時光如水,歲月如梭。
一年的時間,轉眼就過去了。
我現在擔任碎葉副使,這個職位就是最早馬朔擔任的那個職位。
今年正月權楚璧在長安妄圖起義,失敗身死。
玄宗在長安呆夠了、去了東都洛陽,出發之前,刑部尚書王誌愔留守長安西京。
結果,九月十一日夜裏,左領軍兵曹權楚璧與其黨羽李齊損犯上作亂。
他們讓權楚璧的兄子權梁山冒充襄王之子,並擁立他為“光帝”。
他們帶著自己左屯營兵,集結了數百人闖入長安宮城,想要抓王誌愔,但是沒找著。
第二天、天剛亮,他們內部起了內訌,潰不成軍;他們斬殺了權楚璧等人,並把他們的首級運送到了東都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