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
傾君意三樓雅閣的一扇小窗向外打開著,琉璃打製的窗垣前坐著一人,帶著的白玉扳的左手扣著一柄玉骨扇,不知在想什麼。一身簡單樣式的白衣,裏著素色
小涼袍,用一根浮雲腰帶係著,外套輕薄白紗衫,無絲毫花式,看似平常,但若是這行裏有些眼見的人便知這是天蠶白紗,紡製時須引入珍珠粉,秋水仙素,羚羊
骨等配料,不斷紡織絲線,一刻不容的停下,連紡三日,方可成。因此,這世上隻有寥寥可數的幾件,且均存於皇室。再觀斯男子麵容,如絕世的清玉,雖年齡不
大,但氣質已然如溫和的春風,唯獨一雙桃花眼平添了一絲魅惑。
“夙寒,你可看清?”
“是,王爺。”
隻見這名被喚作夙寒的男子緊跟在一名白衣男子身後,一身黑色勁裝打扮,眉目間的冰冷之意逼迫的人不敢直視,卻依舊透著俊朗,麵容如斧砍刀削一般深邃
。
“這個人到真是有趣,自己荷包被盜倒是順手拿了人家一個玉佩,也不虧。夙寒,是麼?”
“是。”
“夙寒,你總是這麼惜字如金,又冷冰冰的,怪不得女兒家見了你,總是躲得遠遠的。”男子端坐在鏤花紅木椅上,回頭看著夙寒,笑的如初春的微風。
見其並未應答,白衣男子也不多說,轉過頭,透過小窗注視著樓下的施沐清,而身後的夙寒,一雙寒潭般的眼眸始終盯著沒入人群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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狀元坡
離開了傾君意,施沐清順著街道漫無目的的逛著,街邊的小販一個一個收了攤。施沐清抬頭,看看了日頭,竟已是申時,而自己不知不覺走到了狀元坡。
狀元坡,顧名思義,便是那學子呆的地方。
聽娘說,每到科舉之時,各地學子們會集京都,來謀得那大好前程,而那京都的雲渺湖由於風景秀麗,是吟詩作對的好地方,更是學子雲集,好不熱鬧。有好
事者便把雲渺湖邊的護坡美曰其名“狀元坡”。所以,每每有權勢之人,暗地尋訪那“狀元坡”,挑的那滿腹才華又想一展宏圖的青年才俊來做自己的門生,運氣好的,說不定這門生也就是今年的金科狀元。
暮色不知不覺也已經降臨,而這“狀元坡”卻依然是熱鬧非凡。原來是這兒的一大特色,夜幕來臨之時,便會在湖邊掛滿燈籠,燈籠上有題目,或者是字謎,或者是對聯,考驗學子的才識。
施沐清緩緩步行在狀元坡,依舊是白日裏的黑色廣衫,腰間用鎏金錦蘇腰帶束好,足蹬白麵騎馬靴,潑墨一樣的秀發依舊隻是簡單的用銀色絲帶隨意一綁,俊氣逼人的臉龐不著粉黛,身形雖依舊單薄,卻是說不出的風流倜儻。
“狀元坡”此刻早已是水泄不通,路旁皆是著各色長袍的學子,圍著燈籠,有些唉聲歎氣,一籌莫展,有些喜笑顏開,運籌帷幄。無需多想,這些學子必然是在思考燈籠上的問題。
施沐清並未停下來加入他們,而是轉身,往清平小館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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