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扯!”宋國寧咆哮道,伸手便要向安能抓去,但忽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身子瞬間後撤了兩步,冷笑道:“等等,你既然知道我們是華興會的堂手,就應該明白眼前的形勢,你如此有恃無恐,那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淩麗那個女人還留在寺內!”
宋國寧一邊說話,腳下卻是向著門口退去。
而此時,站立在香案前的安能卻是發出了一陣冷笑,他悠悠地開口說道:“華興會曆史悠久,內部的組織結構也十分神秘,但也不過是延續了舊時的那點破玩意。說它是黑社會吧,又太正規了;說它是個小朝廷吧,它又亂得很。不過你們內部雖然各自為政,但‘堂手’這個舊有的傳承倒是延續至今,保留了原貌,卻是難得。”
安能的話,讓宋國寧的腳步再一次定住了。他的眼神更加詫異,表情也更加凝重。
但安能依舊沒有回頭,還是自顧自地說道:“但‘堂手’卻不是個好當的差事,在會內是與‘主事’相對的,‘主事’好比文官,而‘堂手’們便是武官。現在是太平盛世,文官的發展前途要遠遠大於武官,而武官們要麼不出師,一出師便是極其危險的任務。可是,如果不出師立功,作為武官的堂手們便很難有提升的機會,所以,但凡有需要付諸暴力的任務,堂手們往往趨之若鶩。”
宋國寧聽著安能的話,臉色愈加陰沉,對方對於華興會內部的情況幾乎了如指掌,這讓他有種被看穿了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變得不安起來,甚至有些恐慌。
“哼,你倒是做了很多功課,都是淩麗那女人教你的吧?讓她也別藏著了,既然知道我們這些‘堂手’都出動了,她也必定清楚我們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宋國寧語氣陰沉,但卻是一副神情戒備的樣子。
安能手裏舉著四根香,對著麵前的迦蘭菩薩深深一躬。這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動作,就算在宋國寧眼中,也不過是安能在求神拜佛的舉動,沒有絲毫的不尋常。
但沒有人注意到,就在安能對著那迦蘭菩薩深深一拜的時候,那原本鍍銅的雕像上竟不經意間浮上了一道裂痕。
那裂痕就在雕像麵孔的眉心處,不過一寸,不仔細看根本無法察覺。
但人察覺不到的事情,卻瞞不過天上的神明。
嗡!
一道無聲的音波,穿過層層雲海,越過無數罡風,斬破了一片又一片的天空,轟地一聲,最終降落在一座金磚綠瓦的宮殿中。
哢嚓!
位於宮殿正中央的一座暗金龍椅猛然間裂開,這座龍椅高達百丈,仿佛巨人的王座一般屹立在宮殿當中,而就在那音波落入宮殿的一刹那,卻被震得碎裂開來,形成一道長達數十百米的裂縫。
一個濃眉長須,身穿綠色金邊法袍的漢子,正一臉嚴肅地盯著眼前的龍椅。他的身材亦有百丈之高,巍峨挺立,凜凜威風,猶如天神。
他看著龍椅上的裂縫,眼神中有幾分驚訝,又有幾分疑惑,凝眉沉思片刻之後,他忽然露出一副了然似的表情。
“也好,既然有人破了先例,那我也不用客氣了。”綠袍漢子像是自言自語,說罷便一步邁出,整個人化作一道罡風,破空而去。
而此時,空蕩蕩的宮殿之中還回蕩著一個聲音,那個聲音自天外而來,將那綠袍漢子的暗金龍椅震破,還依然餘音不絕,縈繞在整個大殿之中。
“迦蘭菩薩,晚輩今天要在你的場子裏殺人,替天行道,代行因果。你成道之前號稱武聖,現在你走菩薩道了,那武聖的稱號就送給我吧!”
那聲音嫋嫋不絕,卻正是出自安能的口中。安能對著迦蘭菩薩的金身佛像,也不廢話,直接就是鞠躬加獅子吼。
佛門獅子吼,是佛祖傳法時候用的神通,而安能在秘藏真境裏遇到矮個男子,便是由這門神通所化的真靈。而他當時注入到安能體內的那枚透明光球,便是獅子吼的神通傳承。
現在安能拿來跟迦蘭菩薩的佛像打招呼,卻是一句話便直接把三十三天外,迦蘭菩薩的龍椅給震裂了。
而就在安能說罷抬起頭來的時候,一道恢弘浩瀚的意念也傳入了他的腦海當中。
“哈哈哈哈,阿難尊者,是誰帶你寂滅卻不入輪回?讓你能夠死而不死,涅槃不滅,現在竟成了個不人不佛的怪胎?又是誰傳給你獅子吼的神通?難道世尊已經不顧西方立下的戒條了麼?也罷,既然是你能做獅子吼,便猶如釋迦摩尼親口所言一般,我卻是不能推辭。我就把我生前的所有武藝都灌頂給你,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