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長言站起身來,接過匕首一看,在匕首上刺著一個淡淡的房字,他也明白了,輕歎一生,放下匕首,說道:“葉兒,那房家也是修仙大家族,我們柳家都有所不及,你以為,這是為父所為麼?”
柳葉驚愕,說道:“難道這件婚事,他們房家也在不遺餘力的撮合?”
柳長言點了點頭,他知道的,房家族長也都知道,所以他給柳葉服下陰陽和合丹,而房家早在其獨女離家之時,也給她服下了陰陽和合丹。
隻是因為她服用的較早,雖已修為封印藥力,但終究還是有所遺失,故而她比柳葉提早蘇醒。
柳葉整個人如遭雷擊,癱軟的坐在了凳子上,半晌之後,才起身說道:“父親,孩兒不解,到底是什麼事,能讓兩個修仙家族好似凡間地痞,做出如此令人不齒之事?”
柳長言歎道:“葉兒,你不必再問了,就算你母親還活著,就算她再怎麼不忍心,最後她也會同意為父的做法!”
柳葉腳下一軟,蹬蹬連退數步才勉力站穩,說道:“母親她,也早知此事?”
柳長言點了點頭。
柳葉整個人如遭雷擊,走到門前,沉默了數息,然後走了出去,像瘋了似的,哈哈大笑起來。
步清雲也在內心長歎,他有過同樣的心路曆程,當年初上寂元門,被他尊如父的師尊南山子,竟要奪舍他,若非邪王孫及時相救,他早就死了。
這是一種堅持了多年的信念,突然間崩塌的手足無措,惶恐不安…
柳葉此刻就是這樣,被他敬為天人的父親,作為一個有著極大能力的修士,所為之事,竟然連他一個凡夫俗子都看不下去,他如何能不迷茫。
在柳家地界外麵,有一處草原,柳葉手中拿著一壺酒,醉倒於此,他身邊還散亂的堆砌著數十個空的酒壺。
這已經是他醉倒在此地的第四天,他每日借酒消愁,直到手中的這壺酒喝完之後,他帶著微醺醉意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將手中酒壺扔了出去,然後跌跌撞撞的走了幾步。
很快,不知從何處飛來一個老者,他袖袍一揮,將柳葉體內的酒意盡數祛除,說道:“少族長何故如此?”
柳葉沉默片刻,沒有回答他,而是說道:“帶我去房家,我要見她!”
老者麵有難色,說道:“老朽不能尊少族長之意,還是聽族長安排吧!”
柳葉冷哼一聲,道:“好,你不帶我去,那我自己去!”
老者勸阻道:“少族長莫要衝動,房家之遠,以族長的修為尚且需要立時一月,你就算快馬加鞭,日夜兼程,隻怕還未到,人卻已成枯骨!”
柳葉怒道:“就算是死,我也要到房家去見她一麵!”
轉眼之間,過去了十個月的時間。
柳葉出現在了一間凡人城池裏,他牽著一匹馬,衣衫襤褸,滿臉灰塵,幾乎已經認不出他就是柳家少族長柳葉。
他當日離家之後,便急衝衝的騎了快馬出門,他決定了,就算是爬也要爬到房家去。
所以,過了十個月,他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不過,他仍然沒有要後退的意思,他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往前,絕不回頭!
這座凡間層次也算熱鬧,街道上人來人往,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一個乞丐模樣的少年牽著一匹馬倒也沒有多麼引人注意。
就在這時,忽然在喧囂的大街上響起了一陣吆喝聲。
“天下第一神算,十文錢一次,先算再付酬金,不準分文不取嘞…”
隱藏於柳葉體內的步清雲神識,忽然猛地睜開雙眼,內心極度震驚,心想:青雲祖師作為太清仙劍劍靈,不是跟隨無情仙君尋夫去了麼?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不對!”步清雲轉念一想,暗道:“這聲音不對,他不是青雲祖師,可二人如此相似,他究竟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