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橋。
我跟著前方長龍般的隊伍走著,蹣跚著腳步。終於要到我了嗎?為什麼心中會有一種難以言明的遺憾呢?是我還舍不得嗎?我苦笑。
孟婆出‘人’意料地攔下了我,她將我的孟婆湯灑進三途河,放我過了奈何橋,徒留我的疑惑。
我左顧右盼地望了一下周圍,沒有誰。
隻有一條長長的荊棘路,一直通向冥宮。走過了這條道,便是六道了吧,過了六道,今世便徹徹底底地斷了。
我抬腳,雙腳像灌了鉛一樣,一步一步,步步艱辛。
八百四十米,六道的距離。前方,一個全身紅衣、紅發、紅眸的女孩和一個全身白衣、白發、白眸的女孩,並肩的站立在那裏,似乎在等候著誰的到來。
她們兩個看到我,好像說了些什麼,便走過來。
“冥王,您回來了。”紅衣和白衣的女孩行了個禮,紅衣女孩開口問道。
“你是誰?”我防備地看著她們,一旦她們妄圖行動,我便迅速做出反擊。那個女孩對我說:“冥王,我叫曼珠沙華,她叫曼佗羅花,我們是主人的屬下。主人,您九百年前曆劫去了,今世輪回,在曆一次劫,主人便可以回歸,立於聖位了。”
我看著她,似乎沒有騙我。
“主人,您九百年前走時曾對我說:‘九百年後,最後一劫,記憶之鏈,恢複記憶。’”女孩將一條銀色的鏈子雙手呈給我,我拿起鏈子。
整個世界似乎都變了。
一個黑衣的女子,在畫麵中主宰終生,冷酷無情,嗜血殺戮,整個世界都似乎誠服與她。然後是一個白衣的男子,聖潔如光,如水,像一縷陽光照進黑暗。
一幅幅,都是,滿是。
仿佛我可以感覺到那個女子,仿佛我就是她,她就是我。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墮入六道之前,我如此想到。
“主人,那個地方,你終究要去的,你的目的不就是他嗎?”白衣的女孩幽幽地開口,仿佛被人拋棄。
“曼陀羅華,主人的事情我們管不了,畢竟,我們隻是她的屬下。”紅衣的女孩也幽幽開口。
隨即,兩個女孩消失在了原地。隻剩下一個溫潤如玉的白衣男子和一個邪肆放蕩的紅衣男子。
“主人,終究是他的,我們爭不過。隻是,雲歌那個人……”兩個人都滿眼複雜。
天像塌下來一樣,整個世界都彌漫著死亡的氣息,仿佛大地也絕望了一般。
一個黑衣少女從天而降,手裏拿著一把刃,像殺神一般屠殺著蒼生,仿佛蒼生在她眼中不過是螻蟻。
“天道輪回,六道奈何。三塗河岸,地獄血蔓。”她搖了搖頭,“終究不能屠盡呢。”
刃若。
前世的我,今世,隻是刃若。
終得來世,何不為自己活一世呢?累,何說淚?
前世為刃,屠盡悲善。今世為若,任我逍遙。
我將刃放進思維空間裏,轉身離開。
是時候回歸城市了,繁華的都市,彌漫著的罪惡與肮髒,令人深深的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