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君彥州用他不成熟的腦袋瓜考慮了好久才挪到床邊,推推女人,女人沒有反應。他又開口喚道:“媽咪,快起來,會挨罵的。”女人依然沒有反應。
小小君彥州心裏漫過點點恐慌,開始大力的搖著女人:“媽咪,媽咪,你快醒醒,我知道剛才做錯了,你別不理我,嗚……,媽咪,媽咪……”
從來沒有被這樣對待的小君彥州委屈至極,臉上接連掉落的淚珠讓他看不清女人的臉,放開一隻抓著被子的手專門用來抹淚水,另一隻手再接再厲的想要搖醒床上的女人。
不經意間看見抹著眼淚的手上血紅一片,小君彥州驚恐的睜大眼睛,鬆開另一隻手,依然滿是鮮血。身體恐懼的顫抖,他害怕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他想要動,努力邁開一隻右腳,卻因為力氣不夠支撐而跌倒在地。
這麼一摔反而摔醒了他,他迅速爬起來就向放外跑,跑到隔壁後大力的敲門。開門的是個年紀有點大的婦人,猛一看見男孩兒滿臉是血嚇的連連驚呼,用衣袖焦急的替男孩擦著臉頰。
“媽咪,媽咪,快去看媽咪。”
男孩兒隻會說這一句話,婦人卻聽懂了,驚慌的喚裏麵的男人,兩人帶著男孩兒重新回到女人躺下的臥室。隔壁男人小心的掀開女人的棉被,裏麵美麗的衣裙早已被鮮豔的紅色浸透,婦人一把捂住了男孩兒的雙眼。可是男孩兒好像心裏明白什麼,滾燙的熱淚滑下,灼傷了婦人柔軟的心。
這之後,小小君彥州感覺自己什麼都看不見了,隻聽見刺耳的聲音不斷回響,後來他才知道那是警笛聲。
婦人看著不言不語麵無表情的男孩兒,心中一片憂慮,自從那次事件過後,男孩兒再不和別人親近,隻允許她靠近他。很可能是喪失意識後,隻記得那最後在自己身邊的人的味道,才引發這樣的結果。可是這樣木然的叫做什麼就做什麼,活的根本不像個人,婦人把男孩兒帶回家後盡量多和他說話,卻從來沒有得到過回答。
“媽咪媽咪,我要和小哥哥玩。”
院子裏,一個嬌小胖墩墩的身影飛速跑過來撲到男孩兒身上,婦人阻止不及,男孩兒下意識的推開眼前飛撲過來的雪白身影,小胖墩被推倒,小手蹭破了皮,眼睛一濕就要放聲大哭。可是男孩兒看到那斑斑血跡,眼中出現深刻的恐慌讓小胖墩半張開的嘴巴停住,婦人正在驚歎小孩子的神經係統果然非常敏感,就見小胖墩反而死死抿緊粉唇,勇敢的忍住疼痛爬起來,走到男孩眼前,帶著顫抖的哭腔一拍手一張開說:“痛痛飛,痛痛飛。”然後把小手抵在男孩兒胸口,忍耐觸手的痛楚接著道:“不怕,不怕。”
男孩兒眼中的恐慌漸漸散去,對上小胖墩被淚水洗的清清亮的眼睛,自事件過後茫然的黑瞳中首次出現了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