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病已拗不過她,隻得脫了鞋子,穿上她抱在懷裏的新鞋子。
她瞅了兩眼,笑意飛上眉梢,“正好。病已大哥,這雙我拿回去了,回頭補好了再給你送回來。”
隻是一會兒的功夫,這個笑聲爽朗的女子便飄出了院子。
“大哥,這些年,許姑娘的用心大家都看出來了,要不?”自從大哥在這裏安了家,許平君就開始打理劉病已的衣食,多年如一日。
劉病已不是沒有想過娶了許平君過門,他自己對許平君也是有意的,不然這些年怎麼會默許她為自己做這麼多的事情呢。隻可惜,他的身世,哎,避開身世不提,許家那個嗜賭如命的老婆子,怎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家徒四壁的人。
許平君的母親在這一代是出了名的好賭,丈夫早就去世,本家的親戚也都很少與她們往來,唯恐她惹上賭債連累自己。好在許平君善良樸實,家裏家外一把好手,哥哥也已成家,許家的日子過的也倒可以。許母是何等聰明的人呢,女兒的小心思她早就知曉,那劉病已是出了名的小混混,長安城內隻結識一些三教九流,如果把女兒嫁給他,還不喝西北風去,她還指望女兒嫁個好人家給她賺一大筆彩禮錢,所以,當機立斷早就聲名,許平君嫁給誰也不回家給劉病已,不然她就去死。就這樣,堵死了許平君跟劉病已的念想。
“依俺老黑看,管他許家婆子還是李家婆子,隻要許姑娘願意,咱們哥們兒就幫著大哥把媳婦搶過來。”
他什麼都給不了她,明媒正娶,也隻是他能想到最好的,搶婚絕不是最好的辦法。
皇宮內。
“陵兒,母親的話你可聽?”鉤弋夫人問正在練字的小兒。
“母親先告訴兒子是何事?”劉弗陵放下手中的毛筆,寫了這麼長時間字,終於可以休息了。
鉤弋夫人將兒子拉到身邊,“你父皇近來身體欠安,你的哥哥們早就不安現狀各自謀劃,你是你父皇最小的兒子,母親沒有龐大的家族勢力為你籌謀,所以母親必須讓你自保。”武帝的身體每況愈下,尤其是罪己詔頒布後,她不確信他還能護著他們母子多久。她不敢想象,武帝離世之後,能有哪位大臣會支持一個毛頭小兒。她隻得隱勢顯弱,讓眾皇子覺得他們母子不足為懼,從而在這場爭端之中保存實力。
劉弗陵不明白母親的話,父皇的身體不好,他擔心的緊,隻想能刻刻陪在父皇身邊侍候,“如何自保?”
“裝病。”鉤弋夫人伏在兒子耳邊秘語。
就這樣,皇六子劉弗陵病了,眾人也隻是當做飯後話題隨口聊一下,小小的皇六子能起什麼風浪,皇子們虎視眈眈,哪個敢說自己沒有覬覦皇位?這皇位,就算是輪也不會輪到劉弗陵。所以,鉤弋夫人跟兒子劉弗陵就在這場暗波雲氣的鬥爭中漸漸被人們遺忘。
廣陵王府。
“王爺呢?”尖嘴猴腮嬉皮笑臉的劉奴問站在門口的漂亮丫鬟。劉奴本不叫劉奴,他是廣陵王劉胥的奴才,再一次狩獵中劉胥迷了路,正是這個奴才先找到了他,劉胥見這個奴才腦袋機靈鬼主意多就留在了身邊,這奴才溜須拍馬的功夫一流,但也辦過幾件能耐事情,所以劉胥就賜了他姓劉,改不掉奴才的身份,所以才稱作劉奴。
丫鬟們對著溜須拍馬的劉奴打心眼裏是啜之以鼻的,但是,由於這個人愛在主子麵前造謠生事,便也給他三分薄麵。
“王爺在屋裏呢,三夫人正與王爺說話呢。”漂亮丫鬟道。
劉奴上前,伸出手想摸丫鬟的臉,丫鬟早就看出他的鬼心思做好了防備,往後一退,朝著屋裏喊:“王爺,劉奴回來了。”
屋裏傳出一聲:“進來吧。”
劉奴不得不放下多日未見的大美人,往屋裏去,還不忘回頭對著漂亮丫鬟賊笑。
待劉奴進了屋,丫鬟哼了一聲,小聲嘀咕道“什麼德行。”
“啟稟王爺。”劉奴諂媚的跪在劉胥麵前。
劉胥的三夫人知趣的起身,拉了拉掉落在肩頭的衣服,媚語如絲,“妾身告退。”複又瞪了眼跪在地上的奴才,“都是你這奴才。”好不容易得了機會可以在王爺這裏,卻被這不識趣的奴才給打斷了。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偏偏在這時。
劉胥斜斜靠在榻上,身上隻穿了一件裏衣,上衣敞開露出胸膛,本是一副浪蕩形象,待睜開眼,淩厲中透著殺氣,仿佛間就換了個人。
“王爺,小的分了好的功夫才打聽出來,原來昌邑王府的翁主劉影並不是昌邑王的親生女兒。”劉奴將自己聽到的稟告道。
劉胥問:“哦?”
“王爺,千真萬確啊,奴才買通了昌邑王府裏看門守衛的小舅子,絕對沒假。”劉奴肯定的說,他花了那麼多錢,好不容易套來的消息呢。
劉胥起身,難道這就是哥哥當年刺殺昌邑王的原因?可是,為什麼哥哥不帶走那個小女孩,如果帶走那個小女孩不就是可以找到那個女人了嗎?有這個小女孩在手,害怕找不到那個女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