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位賢者一齊看著隱沒在黑暗之中的諾曼薩斯,坐在一邊的阿圖什率先站起身反駁了他。
“如果按你這麼算,比賽的目的還有一項,那就是保護弱小的戰士不會在第一層失掉生命因此讓他們無法通過比賽,但是現在,阿奇卡瓦隆他卻直接在比賽之中殺死了那麼多的人!這讓他會連比賽的資格都沒有!”
諾曼薩斯凝視著阿圖什的銀白色盔甲,眼中閃過一抹不屑的神情,微微的撇過嘴,他厲聲喝道:“但是!那些死去的弱者完全不足以和阿奇卡瓦隆他相提並論!他們死是應該的!”
露站起來,公主長裙將她自己椅子碰倒,但是,沒有理會倒在一旁的椅子,她輕輕的捂住自己的胸口充滿了生命氣息的綠色雙眸緊緊的凝視著諾曼薩斯緩緩的張開了粉嫩的雙唇用著急促的語氣快速的說:“不,那樣的曲解生命的意義本身就是不對的!雖然人與人之間的確存在著差異,但是就本質的生命而言來說,沒有任何人是因該死的!阿奇卡瓦隆的生命也並不如何的高於其他的孩子!他們的生命是平等的,無論誰死都是會有人為此悲傷的!”
就是因為這種善良的,幼稚的,天真的想法,所以露才會是所有的人中,最弱的一個吧。
在露說完之後,諾曼薩斯就猶如暴怒的雄獅瘋狂的站起,甩手揮出一道血色長鞭風馳電掣的抽向露的臉頰同時張口大喊:“住口!阿奇卡瓦隆不是他們能比的!”
諾曼薩斯並非是粗魯野蠻,與之相反,他原本是個有涵養的慈祥老人,隻是,阿奇卡瓦隆的死,讓他失去自己內心之中的理智。
幾十年前,阿奇卡瓦隆的哥哥拿費斯克·妖歌出生的那一天,諾曼薩斯還在地麵遊曆,學習人類的知識。
而十幾年前,就在諾曼薩斯回到地下城的那一天,阿奇卡瓦隆出生了。十幾年,阿奇卡瓦隆是諾曼薩斯一手帶大的。他就像是,阿奇卡瓦隆的跟班,一直走在年幼的阿奇卡瓦隆身後。從那一年開始,地下城中,就常常出現一隊奇特的組合,老者與幼童。阿奇卡瓦隆是唯一與諾曼薩斯有著牽絆的人。
諾曼薩斯,深愛著阿奇卡瓦隆。
當他聽到阿奇卡瓦隆被殺,要自己去參加賢者會議的那一刻,他的靈魂,崩潰了。他寧願讓比阿奇卡瓦隆還要優秀的拿費斯克死,也不想要阿奇卡瓦隆失去生命,在無法看到這個世界。
露緊閉住碧綠色的雙眸,任由諾曼薩斯的長鞭想自己的臉頰抽來,她知道,失去至親之人的痛苦。那種,靈魂被撕裂的,心靈的劇痛。
但是,長鞭抽在臉頰的火辣疼痛,並沒有在她的臉頰上蔓延開。
斯肯佳美拉斯裹著金色盔甲的手,緊緊的抓住了飛來的長鞭。
就差一絲,長鞭就會打在露的臉頰上。
當露睜開了雙眼,他看到了單手支在桌子上麵飛躍而起的劉。
劉揮舞著自己從腰間抽出的銀白長刀,猶如切碎發絲一般,將諾曼薩斯的血色長鞭斬斷。然後他回轉身形,用力踢出一腳,撞在諾曼薩斯的右肩之上。
諾曼薩斯被劉震退半步,然後穩住了身形,猩紅的雙眼看向了劉。
劉落在諾曼薩斯的眼前,緩緩的將沾有一絲鮮血的刀刃擦拭幹淨,然後緩緩將銀白長刀收入了被灰色爛布所包裹的漆黑刀鞘之內。
劉的雙眼緊緊的盯著諾曼薩斯血紅的雙眸,雙手抱在胸前,嘴中叼著失去水分的草根,眼中流露出難以言喻的執著,他擺出在他臉上難得一見的嚴肅,用著獨屬於他自己冰冷的語調:“諾曼薩斯,無論你多憤怒,作為男人,都不能夠隨便去打一個女人的。”
斯肯佳美拉斯將殘留在自己金色盔甲上的血鞭捏成碎片,向前走出一步,盔甲間發出“哢哢”的摩擦聲。斯肯佳美拉斯與劉並肩站立在一起。他看著諾曼薩斯,眼中閃過的鄙夷讓人想要不發現都難上加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