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著後的事,我什麼也想不起來了,我不知道,昨夜梅豔有沒有把我怎麼樣,或者我有沒有把她怎麼樣,又或者有沒有相互把對方怎麼樣了。
如果有,我是不是抱著她,撕裂著她,帶著愛帶著恨卻喚著另一個人的名字,“淩眉”?我是不是如饑似渴,趁著酒興縱橫馳騁,半點也沒有憐香惜玉?
我沒有問她,我看到鏡子裏的她的臉,忽然像火燒雲一樣更加嬌羞,一雙眼睛慌亂的別向窗外。
窗外的陽台上,掛著我的衣服和她昨天穿的那一套,剛洗過,濕濕的,在風中輕輕搖晃。
她說,沒有看我:“昨夜你吐了,吐得很厲害。弄髒了我的衣服,也搞得你自己全身都是……”
我輕輕的“嗯”了聲。
畢竟,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我一直以為豔遇隻是那些不甘寂寞的情種無聊時杜撰的傳說。我一時不知道如何應對,那場麵很有些尷尬。
她從梳妝台的抽屜裏拿出一疊整齊的衣服,低頭走到我跟前,說:“剛才出去買的,你穿穿看合不合身,也不知你喜不喜歡這些顏色。”
我很感動,我顫抖著手打開看,是一件T恤,一條牛仔褲,也許是因為外麵灰蒙蒙的,像要下雨的樣子,天氣有所轉冷,她怕我著涼,還加了件休閑的外套。
最後,是一條內褲。
我對穿著並不講究,但我很喜歡她買的這些顏色。她其實應該是知道我喜歡這些顏色的。有好幾次,我在微涼的雨夜來她們店裏時,就是穿的這樣顏色的衣服,隻是不一樣的款式。
其實遇到淩眉之前,我並不喜歡這樣的顏色。我那時隻喜歡綠,因讀過某位詩人的一篇歌頌綠的優美的詩,固執的以為綠就是生命的顏色。
我想起了淩眉,想起了我的每件衣服,包括內褲都是她幫我挑選的。她把她的意願強加於我,她說,我穿那樣的衣服有種憂鬱的氣質,像梁朝偉,卻比梁朝偉帥。
而我又總能接受她的意願,那些衣服穿在身上其實從心理上說,我並沒覺得怎麼舒服或者特別,但穿久了,慢慢的習慣了,也就慢慢的喜歡了。
也許,用一句頹廢或者時尚的話來說,在某些方麵,我這個人比較懷舊。
我坐起身來,穿衣服的時候,梅豔已背過身去,又坐回了梳妝台的鏡子前。昨晚她脫光我的時候,也許她都沒這樣不好意思過。但那時我是睡著的,畢竟現在我清醒了,什麼都知道。
我剛穿好衣服,便走過去,伸手去拿手機。昨夜,也許是今早,她洗衣服之前把我的手機從衣服口袋裏拿了出來,放在了她的梳妝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