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周幸的安慰,謝威浮躁的心情慢慢安穩下來。對啊,隻要在努力,是否能完全獨立的去闖有什麼關係呢?即便能找到合適的鋪子,所依仗的不還是如恒留下來的東西麼?他該做的是踏踏實實的生活,養好老婆和未來的孩子。平台在何處,真的不重要。當時想要出去,無非是麵子在作怪。後來想想,從被攆出謝家那一刻,或者說從他變成紈絝那一刻開始,麵子早變成渣渣了。要想讓世人承認,根本不是自己出去開個店就可以的。騙得了別人也騙不過自己,又何苦來?
想通之後的謝威開始認真的做先期調研。果子,是女性特別喜歡的零嘴。時下零嘴花樣繁多,各有特色。東京因競爭激烈,不斷的推陳出新,基本能利用的材料都利用了,能有的味道也什麼都有。想在這方麵創新非一般的難度。並且,好又多做的又是市民生意,價格不能定的太高。當然可以分為幾個檔次,可是一家店不可能通殺高檔與低檔的。目前的狀況看來,隻好保持原有的中低檔,再出少量的高檔了。
為此,謝威沒少去找參考資料。有錢人享受的自然比窮人多,謝威便從廖家舅媽一路問道廖四的閨女——沒辦法,如今他認識的有錢人不多。還有個很好的幫手就是元柳,畢竟跟著謝如恒混了那麼多年,知道的也不少。就這樣,連同周幸對後世廣式點心的回憶,二人聯合出了一套計劃書,還是圖文並茂版的。
做好計劃,便開始投入生產。先期投入根本不敢太大,生怕大家不買賬,虧起來就慘了。他們的原始資本可不多。周幸用印著暗花的紙張,將當日推出的果子用立體的筆法畫出來掛在外頭,很是吸引了一部分顧客。謝威卻道:“還是匠氣了些。”
周幸道:“讓元柳畫去,她比我還畫的好呢。我來寫字便是。”說著又百思不得其解:“你說元柳的畫那樣好看,怎麼字就總寫不好?太奇怪了。”
謝威笑道:“你管她那麼多?小娘子別太有文化,她這種身世,學多了徒增傷感,何苦來?”
“我們又不是不放她,她不要當奴婢,我就放她做良家子,準備一份嫁妝好好嫁了去。增什麼傷感喲?”周幸道,“這種調調啊,教坊見多了。多半是為吸引男人罷了。真傷感了,就該挽起袖子幹活了。”
“都照你這麼想,這世間也沒有煩心事了。有些人就是要歎息身世堪憐啊!”謝威笑道:“我當時還滿腹愁腸呢!”
周幸笑道:“誰沒有個愁字?但逼到份上了,光愁有什麼用?我以前也是愁啊愁的,結果呢?”果斷把自己愁死了吧!還好穿越撿了一條命。
“所以你就直說不喜歡元柳的性子吧。”
“還真不喜歡,太文靜了,不是我喜歡的那一款。”周幸笑道,“你們男人倒是喜歡,我見猶憐啊!”
謝威看了周幸一眼道:“我終此一生都會喜歡獨立而堅強的女人!”被一個菟絲花一樣的親媽疼了十幾年,壓力不可謂不大。親媽對他沒得說,卻也拿他當小娘子一樣的一味溺愛,這樣實在不好。世人娶親愛嫡不愛庶,恐怕也是這個原因了。正妻不是小妾,表麵上在溫柔,骨子裏也得有一股韌勁。就如廖雲之妻,或如燕綏。
周幸似笑非笑的看著謝威:“真的?”
“還能假的不成?我騙你做什麼?話說你怎麼老跟元柳死磕啊?”
“我怕她有天叫我娘不行啊?”
謝威哭笑不得:“你這是吃哪門子醋啊?”
周幸一拍謝威的胳膊:“醋你個頭!這麼大一小娘子,我不嫁了她怎麼辦?畏畏縮縮什麼時候是個頭?我倒是不醋,但她怕我醋,躲你跟躲什麼似的。你不別扭我別扭。嫁了就好了,別跟我眼前捉迷藏似的,繞的我眼暈。”
“……。”謝威默,女人的世界好複雜……他還是老老實實管生意去吧,阿彌陀佛。
做生意最開始總看不出好賴來,中國人好湊熱鬧,又愛吃。隻要是關於吃的,頭幾天都不擔心沒人來。所以吃食容易回本,更容易賺點小錢。缺點就是累,而且是死累。光靠著鄭娘子和元柳忙先前的那些都夠嗆,何況新添了任務?隻得又請來了兩位師傅幫手。
果子鋪裏的悠閑都是假象,外間的廚子倒是看起來不忙,裏間把持著各種秘方的元柳都累的直不起腰來。隻是她無依無靠,不敢吱聲,什麼苦都咽了。外間請來的廚師看不下去,有心想幫忙,卻又擔心人家懷疑他覬覦秘方,還不好插手主家的事。謝威一個大男人哪裏想的這麼多?這兩下一錯勁,元柳就累倒了。大夫一瞧說是勞累過度,周幸無語。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虐待元柳呢,簡直比竇娥還冤。她是挺不喜歡元柳的,什麼都憋著,一臉苦菜花樣,看著就心情不好。但她發誓絕對沒想過虐待好麼!她也沒有開果子鋪的經驗,元柳一句還忙的過來,她哪知道是硬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