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威道:“暫時還沒什麼想法,隻想把果子鋪做好,能養活家人。”說著又笑起來:“才剛盤了底,看了今年的收益還不錯,姑姑和幸幸該添些衣裳首飾了。”
“這個時候盤底?不是還要預備過年麼?”
謝威點頭道:“就是想看看過年可以賺多少。橫豎我也沒請賬房,我自己愛什麼時候盤什麼時候盤。平日的帳都記的明白,也不難。”
“正月裏在我家住兩日吧,把這話說與你舅母聽聽,叫她也高興高興。”
謝威應了,笑道:“叨擾舅母了。”
“你這話說的!”廖雲道:“小時候哪年不在我家鬧的天翻地覆,如今你還能比那時更皮麼?老人家好熱鬧,就當陪陪她吧。她還有好東西給你們呢。”
謝威忙對周幸道:“你不知道,那一年好大雪,我帶著文博幾個把園子裏的路挖了個洞,隻墊上薄板,再撒上雪,竟一點也看不出來。表哥最愛裝,非要踏雪尋梅,果然掉下去了。”謝威想起來哈哈大笑:“還一齊掉下去兩個!二表哥也下去了。兄弟二人在洞底下大喊救命!平日裏最裝模作樣跟秀才一樣的,那會兒變成了兩個泥猴。鞋也脫了,帽子也掉了。笑死我們了!”
周幸拍掌笑道:“呀!這種事我也幹過!”隻不過是上輩子小時候,把弟弟給埋坑裏了!
謝威立刻伸出雙手,周幸也抬起手來雙掌相擊,一齊道:“耶!”
廖雲無語凝噎,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燕綏爆笑:“文博被打了沒?”
廖雲沒好氣的道:“你說呢?”
“哈哈哈,你這個當爹的也太小心眼了!”
廖雲咬牙切齒:“此仇不報非君子!”
謝威洋洋得意的道:“我且等著!”
說起小時候的趣事,四人都打開了話匣子。最後排下次序來,鬧神乃謝威,其次就是燕綏。周幸跟廖雲二人其實蠻乖的,做過的壞事連前兩位的零頭都算不上。果然人跟人之間是互補的麼?
玩笑一陣,謝威又說正事:“這幾日看幸幸做那什麼鵝絨被,我覺得好。若是日後能做來賣,是極好的營生。往年爹爹都寒冬臘月的趕路,貨多了時,少不得把馬車讓出來,自己騎馬。若是得一件這樣的披風,豈不舒服多了?橫豎天下人都要吃鵝,總有鵝毛剩下。比不得蠶絲還得專來養它,北方還養不了。鵝毛輕便,哪裏的都能運了來。一年也不用做多少,有個幾百件並被子,夠賺了。專賣個商人,他們必愛的!”
廖雲道:“想法是好,我也知你有養鵝的地方。隻是鵝肉往哪賣呢?”
“就是這條沒想好。”
廖雲道:“我倒是有個法子,你得吃點虧。”
“快講。”
“商人逐利,你隻把你的山免費與專養鵝的人養,也不要他的租子,隻要他的鵝毛。並賣鵝絨衣裳的錢,再分幾股與他。這樣你豈不是有極妥當的鵝毛來源?又不怕別人學了去,他因有股份,萬事也與你上心,如何?”
謝威一拍大腿:“妙!不愧是大表哥,真真會做生意!我原還想著去哪裏收了來,隻怕品質參差不齊,要錢到再其次。這樣一來,錢也省了,鵝毛還都是一樣的,甚好!”說著起身一揖到底:“多謝!”
廖雲忙側身避過,笑道:“怎麼與我也這麼客氣了?”
周幸接過話來:“鵝糞還是上好的肥料,鵝還看家,吃果園裏的草,一舉多得。鴨子也好,就是沒有鵝那樣凶悍,容易被人偷。有這成千上萬的鵝,誰再敢來偷果子?啄不死他!”
燕綏驚訝的說:“呀,鵝這麼凶的啊?”
周幸猛點頭:“我們鄉間長大的孩子,沒一個沒吃過鵝的虧。經常被攆的四處跑,幼時最恨養鵝的人家拉。養多了,在防盜方麵比狗還強呢!”
聯係前麵幾句話,燕綏悟了!生態養殖園啊!就是此時都是生態養殖,不比別處的值錢,真可惜。
“做生意是個瑣碎的活計,”廖雲又道:“阿威你的想法很好,隻是細碎之處可有想到?比如何處製衣?人工幾何?如何定價?又有官府那邊可有招呼?樁樁件件,你可想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