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95章(1 / 2)

事已至此,周大嫂早想好了萬全之策,隻不過平日裏沒人聊天憋的慌,找周幸吐吐槽罷了。周二嫂是個懶精,隻要有吃有喝,管你天塌地陷。妯娌倆本就合不來,再有一個勤快一個懶,婆婆豈有不添話的?背地裏更置上氣了!周三嫂麼,冷眼看著,也不是個想事的。周大嫂真是聊天的對象都找不著。身邊一眾女人,就沒有一個可以理解她的。比方說蓋房子要分開兒子蓋,說給別人聽,一定當她瘋子。有條件的人家都不想分家,兒孫繞膝承歡,那是再沒有人比的上的福氣。偏她不愛跟新婦住,這不是瘋子是什麼?也就周幸不笑話她了。

這也正常,農村裏相對閉塞,見識肯定不比城裏人。更別提比周幸這個穿越女了,什麼光怪陸離沒見過喲?周大嫂才是村裏的奇葩。又有一家三兄弟,個個死懶,當有閨女的老百姓傻缺啊?自家閨女好的,肯定希望找個更好的。周家如今雖好,誰不知道是其實是周大嫂一個人撐著,分家了喝西北風去麼?本來農村人的教育就遠不如城裏了,周二周三的老婆還是放在農村都算素質差的!說的來才有鬼!倒是周成,又識字又勤快,周圍有閨女的人家都盯著呢,也就是他自己暫時還不想找。家裏還是這麼一個破房子,不好好修一個院子,怎麼有資本挑真正好人家的女兒?周成精著呢。周大嫂也隻能寄希望於未來的四嫂陪她聊天了。

姑嫂二人閑話了一下午,又折回堂屋裏烤火。男人們喝酒也喝完了,聚在火盆邊侃大山。周成見周幸來了,便道:“大姐,我聽姐夫說你們堂屋裏還弄了火爐?我們家要蓋房子,也要修一個!比火盆強,還省炭!”

周幸道:“在東京城裏也差不多,炭啊柴啊,一樣都要錢。但在鄉下就很好。”

周大嫂奇道:“烤明火豈不是煙熏火燎的?”

“挨著牆壁,然後修一個煙囪直通出屋外就好了。”周幸說著笑道:“所以我們二樓有一間屋角落裏直直一個煙囪。”

“那豈不是不好看?”

“是不好看,但很暖和。”周幸道:“我開始都沒想到煙囪居然也有溫度。下麵壁爐裏燒著火,二樓那間屋裏,就從煙囪外散出熱氣來。那間屋子都比別的暖和,便讓姑姑住了。她也說住著好。”

周大嫂拍手笑道:“明日我跟你家去,我也要修這麼一個!”

周大哥沒好氣的說:“別人家有你也要有,沒見過這麼愛攀比!皇宮裏有的,你也想要不成?”

“關你什麼事?橫豎不是你花錢!”

大伯母聽到這話不像,眼睛一瞪就要給兒子出氣。

話未出口,周大嫂就開始掰著指頭算賬:“臘月初一,鄰村張家吃酒二百錢的鈔。臘月初四九房四哥家吃酒,五百錢。臘月十一,又在我這裏拿了一貫錢去,十九日就說用光了……。”

周大哥截口道:“臘月事多!”

“放屁!”周大嫂雙手叉腰:“我告訴你周大,你少在老娘麵前擺夫主架子!誰賺錢誰當家,有本事你一月也賺這麼多錢來,我就當你是死人,也不用你這個漢子來養家!吃老娘的,用老娘的,有意見下個月統統別到我這裏支錢!要麼全都給我閉嘴!”

這話明著罵丈夫,實則罵婆婆。大伯母焉能聽不出來?怒道:“誰家兒孫不養老?吃用你一點子就了不得了?我把你男人辛苦養這麼大,不能吃你家一口飯呐?”

周大嫂冷笑:“你又沒把我養大,吃你兒子去啊?吃我的做什麼?你家養的是小衙內還是怎地?嫁漢嫁漢穿衣吃飯,我嫁過來多少年了,可給我裁過一件衣裳?不是我在做,家裏飯都吃不飽!你不爽我就帶著孩子出去單過!”

周大哥暴跳起來:“你敢!?”

“我怎麼不敢?喊什麼喊?想打架啊?來啊!來啊!打架都打不過女人的慫蛋,我有什麼不敢的!”

論打架,懶鬼們還真不是日日做活的周大嫂的對手,於是周大哥萎了。大伯母上了年紀也打不過正值壯年的兒媳,更不敢吱聲了。要說周大嫂確實不小氣,但人心不足蛇吞象,總想這個能幹的新婦再乖一點就好。所以沒事就要找點理由壓一壓她的氣焰。誰知每每吵到最後,周大嫂都以邀架收場,夫家眾人越發抬不起頭來。周大嫂鬥誌昂揚的掃視全場,冷冷的對周大哥道:“今年你別想從我這裏拿一個錢!敢偷拿我打斷你的腿!”

謝威一臉冷汗,太彪悍了!忽又想起跟周幸初次見麵的那一場戰爭,感歎農村女人真特娘的凶殘!

周大嫂那是言出必行之人,周大哥聽聞今年都沒有零花,頓時如鬥敗的公雞,頭都聳搭了下來。不由埋怨自己親媽招了老婆的氣來。他哪裏知道周大嫂年底正想蓋房子,便是沒人招惹她,她也要找出由頭來鬧一場。經濟地位決定上層建築,周大哥你還是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