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連逛了四天,把東京城裏有名的景點逛了個遍,還在廟會上采買了無數的小東西,一個個滿麵紅光,看來偶爾旅遊還是很有好處的。看著周嫲嫲滿臉皺紋的笑臉,周幸覺得她也沒那麼可恨了,當然,前提是不找自己麻煩。話說自打被周大嫂收拾過一番後,周嫲嫲老實多了。可見長輩跟孩子一樣,統統不能慣,慣壞了就折磨自己了!看,現在多好?老人家稍微任性一點還是可以接受的嘛!
心滿意足的周家人揮揮衣袖帶著一大堆旅遊特產回去了。目測安平村大半年都不缺八卦了。
元宵節是過年這個節日的休止符。雖然還在正月、還要遵守很多習俗,比如不能拿針線剪刀什麼的,但年實實在在過完了。上流社會的宴會紛紛停下來,陳五娘這才得閑到周幸家來玩。
奉上陳五娘喜愛的鮮花月餅,配的是很有現代風格的泡茶。陳五娘讚道:“你們倆真會享福,這個壁爐不知怎麼想的,看著火焰燃燒的感覺,很安定呢。”
“是胡人的玩意,我覺得好。”燕綏笑道:“聽說大唐時滿長安的胡人,現在東京胡人也不多了。”
陳五娘道:“遼國、西夏隔在那裏,他們哪裏方便?過來的東西也少拉。”
“他們的貴族愁死了,要件瓷器怎麼這麼難啊!”
“走海運唄。”陳五娘又對周幸道:“是了,我還沒恭喜你呢,你那果子,苗娘子連讚了三聲好,你預備那些官宦娘子打發人來買吧。”
周幸無奈的道:“一日隻能做這麼多呀。”
“不能多請人?”
“人多了控製不了味道,反把招牌做壞了。”周幸笑笑:“我也不打算做大,如今已是紅火起來,若是做的太大了,雜事太多,顧不過來呢。要用錢的地方無非是吃穿用度,橫豎也是庶民,用不起綢子用絹就很好了。連絹都用不起,棉布也不錯。賺那麼多就是個數字。”
“你倒想得開。”
“有什麼想不開的?”周幸道:“我家公公,倒是賺了不知多少錢。路上莫名沒了,家業也散了。可見這錢財,真真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夠用就行。”
燕綏伸個懶腰道:“沒蓋這個屋子前,我還惦記著多賺點。好又多那屋子真不好住。現在住的舒服,吃的舒服,我也懶的出去教學生啦。”
“你比我還有養老的範兒呢!”陳五娘笑道:“我也跟禮部乞骸骨算了。”
“啊,那幸幸就樂瘋了,又多一個人幫她看孩子。”
陳五娘問:“怎麼?不喜歡看孩子?”
周幸頭痛的說:“其實我不大喜歡小孩。”
“胡說!”
燕綏道:“她還真不喜歡!”
“自己生的,當然看著喜歡,也的確用心帶了。可過年回陳留拜年,看到侄子們,真是有多遠躲多遠。阿威倒是愛孩子,一天裏他帶的還多些。不生的時候,大家催啊催的,我自己也不知道,就迷迷糊糊的生了。真生下來才知道多難帶,多幾個人幫我照顧,我可開心了。”
“唉,什麼世道!我們想要的沒有,你不想要的倒養了!”陳五娘也喜歡孩子啊。
“那正好咯,來我家幫看孩子。”周幸笑道:“阿婆能俗能雅,寫的一手好字也打的一手好算盤,多好啊。以後我的孩子要照你這個模樣長,我就不愁了。”
陳五娘點了點周幸的額頭道:“果子做多了,嘴上抹蜜了?”
“真心話呀!還不信人家。”
“那我明年真來了?”
“來吧來吧,冬天跟姑姑住一個屋,她屋裏有煙囪,暖和。”
陳五娘捏著一塊果子道:“這妮子就是大方。那年到我跟前,話都說不出幾句,哪曾想現在竹筒倒豆子一般,唧唧喳喳個不停。教坊真養人,我太能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