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希紫早就知道於斯灝總在偷偷觀察她,既然他沒有什麼舉動她也懶得去理會,隻是今天心情好的她忽然舉杯對著於斯灝隱身的地方說道:“既然來了就陪我喝一杯吧。”
於斯灝從暗處走了出來,皺著眉仰頭看著屋頂的風希紫疑惑地問道:“你為什麼知道我在?”
“你心不淨,呼吸不平穩自然就很容易讓人知道你所在地。”風希紫似笑非笑地說道,“上來陪我喝一杯。”
“抱歉,我不喝酒。”於斯灝不露痕跡的推了一步說道。“酒傷身,你也不要多喝了。”每天這樣醉生夢死,就不怕有人偷襲嘛?她就這樣放心自己?
輕靈地笑聲在屋頂響起,讓於斯灝眉頭皺的更緊了,他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讓風希紫這般的愉快。“我說錯了什麼嘛?”
“沒有。”風希紫搖了搖手中的酒壇,接著說道:“我可以理解成你在擔心我嘛?”
於斯灝愣了一下說道:“你說是就是了。”
“哈哈,原來你也會關心我啊,我還以為你巴不得我死呢。”說完風希紫搖晃著站了起來,身體往後微傾,黑發如瀑布般垂下,微風撩起絲絲飛舞,酒壇對著薄薄的紅唇,嘴角滑下的酒在月光下好似晶瑩剔透的小溪直沒入風希紫微微敞開的衣領,這樣的風希紫帶著致命的吸引力,就連於斯灝都看的臉紅心跳。
不一會兒便隻剩下空壇,風希紫發泄般將酒壇砸在不遠處烏黑的樹幹上,整個人一個踉蹌竟然直接從屋頂摔了下來。於斯灝不知道自己中了什麼邪,竟然本能的接住了墜落的風希紫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生怕她摔倒。
風希紫玩味的伸手摟上於斯灝的脖子,靠近他的耳朵細聲說道:“怎麼愛上我了?”
於斯灝好似觸電般將風希紫扔了出去,也不顧她是否會受傷,而是背對著她說道:“請王爺自重。”
跌坐在地上的風希紫也不惱,隻是好笑地看著慌亂的於斯灝繼續說道:“你真可愛,也許我會愛上你也說不定。”
心中一股憤怒油然而生,於斯灝轉身憤怒地看著依舊賴在地上不起來的風希紫說道:“請王爺不要開這樣的玩笑,草民高攀不起。”說完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看來真的生氣了,我還真的不討喜。”風希紫若無其事的站起身,絲毫沒有摔倒的樣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便離開了。
沒走幾步的於斯灝卻停了下來,他看著自己剛剛抱過風希紫的雙手發愣著:真輕,那真的是女子的體重嘛?想起那寬大衣服下瘦小的身軀,想著剛剛在月色下傾身喝酒的模樣,那真的是帶領過百萬雄兵上戰場過的身體;想著那修長卻粗糙的雙手,真的是一雙養尊處優的王族該有的嘛?想著她每天獨自一個人喝酒的時候露出那寂寞的神情,真的是一個嗜血殘暴的人該有的嘛?為什麼隻是短短幾天的相處,她給人的感覺和傳聞的那麼的不一樣。
“她就好像毒藥,沾上了就會戒不掉,你要小心。”
“往往最傷害人的不是刀劍,而是那種看不見的東西,它可以輕易的摧毀人堅強的心。”
忽然耳邊仿佛分別響起了曲天軼送別時說的話,和哥哥臨終前說的話。頭一陣一陣的痛感讓於斯灝更加的不知所措,“到底我是怎麼了?”
此時獨自都在幽靜小道上的風希紫看著天邊清冷的月,苦笑著,如果人有下輩子,那她寧願做隻等動物也好過做人,至少動物沒有那麼多的應該。
自從那一夜後,風希紫和於斯灝之間有了微妙的變化,雖然於斯灝對她的敵意沒有絲毫的減弱。卻不會說兩個人隻是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完全沒有交集的感覺。
“你要不要喝水。”半路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於斯灝將手中的水袋遞給風希紫好心地問道。因為他發現風希紫水袋裏水早就喝完了,要吃幹糧沒有水簡直是折磨。
風希紫愣了一下,然後又是習慣地笑了笑,接過於斯灝的水袋喝了一小口後壞心眼地說道:“我們這樣算不算間接接吻?”
“你……”於斯灝差點沒有將自己手中的幹糧當暗器用,看著風希紫沒有惡意的笑容竟然生不起氣來。
風希紫也不鬧了,而是站起身向遠方眺望了好一會說道:“你看,前麵不遠處就是金城,我們可以在那裏休息一天,補充一下所需的物品。”
於斯灝也跟著站起身走到風希紫身邊說道:“時間足夠嘛?”
“當然足夠,放心。”風希紫笑著說道,為了這個國家她付出了太多,正因為這樣她從來不那國家的事情開玩笑。
於斯灝沒有再說什麼,轉身走到馬前整理了起來。
就在他牽著韁繩想要上馬的時候,忽然一雙微冷的手輕輕發在他握著韁繩的手背上,抬頭瞬間對上的是一雙似笑非笑的眼眸。
邪魅笑容就好似摘不下的麵具一直都帶在風希紫的臉上,食指在紅唇停留了一會,示意於斯灝不要出聲,她帶著嘲諷地語氣對著不遠處說道:“跟了那麼久,為何不出來相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