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繎的聲音仿佛是從地底下冒出來般陰森可怕:“朕已經給了你們半個月的時間了,到底還要朕等多久?拿下落雁城很難嗎?”
“皇……皇上,請再給臣等一些時間。”
“時間,難不成攻打一個小小的城鎮要用將軍們要用上一年的時間來準備不成,難道朕還留你們何用?”
“皇上!”較老的陳將軍整人匍匐於地上,喊道:“若是皇上要攻打嶽啟的話,大可從東麵的賢城進攻,這樣節省很多資源和人力,何必大費周章從南麵攻打落雁呢?”
“對對對,而且落雁本就是小城,若是攻下賢城的話,可以得到更多的資源。”
“你們懂什麼,攻打下嶽啟後,你們認為下一個目標是哪裏?”
“這個……”
“芷鳴?”
“沒錯,你們可知道落雁裏有何人?”
“請皇上明示!”
“是風希紫,他們至高無上的神,隻要抓到她,攻下芷鳴簡直是易如反掌。”
“她不是已經被下放了嗎?”
“哈哈,那隻是假象,隻要有風希紫在手上別說攻打嶽啟,就是要芷鳴割地朝貢都是不在話下的。”
所有人都沉默了,隻因為藍繎信心十足,明白隻要現在反駁的一句話都可能惹來殺頭之罪。
幽亮的月光透過窗戶靜靜的落在昏暗的屋子裏,曲天軼安靜的守候在依舊沉睡的風希紫身邊,仿佛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於斯灝出現了,就意味著現在生活即將有變化?麵對著風希紫的停滯,他是害怕卻也有著竊喜的。
竊喜著這樣就可以永遠陪在她的身邊不用害怕任何人來爭奪,同時又害怕著自己的想法。他竟然希望風希紫永遠不要醒來,多麼齷齪啊!從得知於斯灝在這個城市出現的那一刻起,他發現內心有著某些東西在脫韁而出,是那麼的醜陋和可怕,瘋狂的侵蝕著他的神智。
風希紫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著,終於抬起了沉重的眼簾,深邃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顯然她並沒有完全醒來。
當曲天軼看見風希紫清醒的一瞬間慌了神,仿佛自己剛剛醜陋的想法全部鋪攤開來般,眼睛越發的發漲發痛。
“我怎麼了?”風希紫有些木納地問道,腦子很是不靈光。
曲天軼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倒了杯水安靜的站在一旁。
風希紫緩緩做起身,搖了搖渾濁的腦袋,記憶如同洪水般湧了近來,終於腦海的畫麵停在了於斯灝消失的那條街道。
突然間的沉默,曲天軼知道她是回憶起停滯之前發生的事情了,眼神中的思念是那樣的熟悉,每一次回憶到於斯灝時,它就會在風希紫的眼眸中浮現。
風希紫接過曲天軼遞來的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目光渙散的落在被褥上。現在的她腦海中非常的混亂,他再次出現在她的生命裏以這般的模式,沒有任何的預測,隻是匆匆對視,悲傷喜悅回憶不斷重演,那份好不容易再次開啟卻要拚命壓抑的的愛戀,全部被挖掘出來。對小池說的話變得那般的蒼白無力,於斯灝出現了她真的可以問心無愧的對待曲天軼嗎?她是那麼想要見到他,擁抱他,將他緊緊囚禁在自己的身邊。
曲天軼依舊默默地站在風希紫身邊,垂與兩側的手捏緊了拳頭,指甲已經不知不覺中陷阱了手心之中。
你真的有那麼痛苦和不甘心嗎?
秋守對風希紫突如其來的沉睡是驚詫不已,然而更多的心思都落在冷漠至極的小池身上。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不管怎麼躲避每天都會遇見,她明顯感覺到小池冷淡的態度,不主動和她說話,不會特意的靠近她,即使她和他說話也隻是得到冷冷淡淡回應,有時候甚至麵對的是一片沉默。
她知道小池是在生氣,然而從來沒有道歉過得自己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做,無法問風希紫連一向溫柔的曲大哥這幾天也陰沉著臉。自己的事情加上酒肆這兩天的沉悶讓秋守越發的抓狂。
事實上小池並非秋守所想是在生氣,而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她而已。他現在的心情很淩亂,一直都處於似乎明白了什麼,又什麼都不明白之間,讓他不知所措更加不知道該如何麵對秋守。
人間客棧“碰,嘩啦,”一陣陣巨大的響聲終於驚嚇到樓下的人,小二硬著頭皮敲了敲二樓發出聲音的房間的門,開門是一位略顯霸氣的女子,被冷冷看著的小二嚇的退後了幾步,顫抖著聲音道:“客、客觀、發、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那女子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塞在臉色發青的小二手裏,道:“拿著,別多管閑事了。”
“是,是”小二戰戰兢兢的將銀子塞到懷中簡直是逃跑般的下樓。
司蕪璿打發走小二後,轉身環視著一片狼藉的屋子和站在幾近廢品的桌子邊不斷喘著粗氣的於斯灝,終於歎氣後緩緩道:“你還好吧!”她知道現在他是難過的快要瘋掉了,認識他那麼久也隻有一次見到他那麼瘋狂的舉動,那就是得知赤城被血洗後。她倒是希望於斯灝可以狠命哭出來,這樣比較不會憋壞自己。果然告訴他風希紫停滯了是個錯誤。
“我果然不應該去見她的。”眼睛好痛,於斯灝拚命的揉著,手背漸漸的濕潤了起來。驀然發現,他們之間的記憶竟然全都是悲傷,他開始懷疑她是真的愛上了自己嗎?或許這不過是一個奇怪的夢,她不過是因為太過愧疚他才會產生這樣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