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斯灝為曲天軼蓋好被褥,起身走到桌前用小池準備好的筆墨紙硯一揮手寫下禦寒的藥方交給了守在一旁的小池,見他擔憂的樣子好心的說道:“放心吧,已經無大礙了,好好休息就沒事。”
小池三番四次偷瞄於斯灝,顯然是有很多疑惑想要詢問,卻在著莫名抑鬱的氣氛下怎麼也問不出口,直到接過藥方才徹底放棄。踏出房門瞥見依舊站在一旁的風希紫,沒來由的怒火中燒,狠狠瞪了她一眼才轉身離開。
風希紫低著頭靠著門窗,並沒有太在意小池惡略的態度,她現在的思緒亂如一團麻。
於斯灝又觀察了曲天軼好一會,確定他真的沒有大礙了,才歎了口氣轉身離開。踏出房門看見狼狽不堪的風希紫時,著實是嚇了一跳:“你這是在幹什麼?”難道想要著涼嗎?原本擔心的話語一出口卻帶上了些許的怒意。
風希紫臉色奇差,嘴唇泛白,發髻已經淩亂的看不出原先的樣式,無規則垂落的長發糾纏在一起黏在身上或是額頭,衣服半濕半幹的纏裹住身子,是她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贏弱了。
“他,還好吧。”現在的她恨不得狠狠掛自己兩巴掌。
“喝過藥休息一段時間就沒有問題了,隻是……”於斯灝並沒有在往下說,因為他知道風希紫懂。
風希紫站直了身子,眨了眨有些酸痛的鳳眼,抹著鼻梁道:“你不是離開了嗎?”看似冷漠的神情,鳳眼中的炙熱卻仿佛可以將人燒毀。知道曲天軼沒事,她的確是放心了不少,但真正在意的卻是於斯灝的出現。
於斯灝輕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要問,先去換洗一下吧,我保證不消失。”見風希紫依舊衣服若有所思的模樣,他忍不住又補充道:“我也想好好和你談談。”
在於斯灝認真的表情中,風希紫隻能帶著滿心的疑問離開。
淡淡的檀香夾雜著濃鬱的茶香彌漫在空氣中,風希紫已經換上了一身幹淨的衣裳,柔順的頭發還帶著濕意乖巧的披在身後,動作靈巧的將開水倒入紫砂茶壺之中,轉瞬間幾杯香濃的功夫茶就呈現在眼前。而於斯灝一直都安靜坐在圓桌的另一旁,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風希紫。
風希紫沏茶,於斯灝靜坐,彼此之間隻有一張桌子的距離。
風希紫此刻才發現,當於斯灝真真切切出現在她的空間裏時,她竟然不再慌張與不安,一種前所未有的寧靜一直纏繞在心頭,沒有過往的痛苦,沒有不安的掙紮,沒有離別的懼怕,那是淡然的安心。
於斯灝將茶端至眼前,細細聞了聞它的香氣,緊鎖的眉頭終於有些舒緩,淺淺嚐了一口。
“為什麼突然改變心意?你不是決定又要離開了嗎?”風希紫目光鎖定在於斯灝身上,帶著眷戀與疑惑。
“我是差點逃走了。”於斯灝目光落在手中杯子上,指尖若有似無的撫摸著杯口緩緩道:“隻是出城後,我遇到了一個人,她希望我可以帶你回去。”
風希紫微微皺眉問道:“是誰?”
“護國王爺,風墨蘭!”
風希紫鳳眼一挑,眉宇間堆滿了不敢置信。是母王?她為什麼會在這裏?
“你很驚訝吧,事實上當初遇到她我也很驚訝……”於斯灝緩緩將之前遇到風墨蘭的事情告訴了風希紫:於斯灝始終無法平複煩亂的情緒,知道風希紫已經從停滯中醒來,唯一的想法就是立刻離開。連夜收拾行李,天還未亮就出發,卻沒有想到在城門外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