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說出自己的名字,恐怕是希望千修能記得他,這種小心思,連千修也看得明白。
但千修也隻能在心中歎了口氣,他可什麼忙都幫不上,想到這,他甚至覺得有點愧疚。
千修跟著掌櫃來到了一間二樓的房間,掌櫃從掏出的鑰匙串裏選了一把,將房門打開。
“這就是小店的上房,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還不錯,就這間了。”千修不想多糾纏,不等細看就直接應了下來。
“那大人拿好鑰匙,我就先行告辭了,有什麼事的話,隨時來找我便是。”
“好的。”
掌櫃走後,千修將門鎖好,長長地籲了一口氣。
“哈——”他咚地一聲倒在床上,“接下來……必須慎重再……慎重……”
千修閉上了疲憊的雙眼,心裏再次確認著決心。
接下來的日子,他沒有任何的依靠,沒有長輩的指導,也沒有同甘共苦的同伴,在未知而危險的世界裏,一切都必須由他自己來承擔。
絕不會有輕鬆可言,因此他不能有絲毫大意,不能有半點疏忽,必須要變強,帶著這種決心,千修緊握了拳頭。
……
翌日,千修很早便起了床,洗漱之後便來到客棧的一層。
“喲,大人起得可真早,我這就叫人給您備餐。”王掌櫃還是站在千修第一次看見他時站的地方,一見千修下了樓,就打了個招呼。
“不……”千修本想拒絕,但想了想還是笑著答應道,“那就有勞了。”
但還不等王掌櫃傳喚,一個店小二就急急忙忙跑了過來,“掌櫃的,不……不好了。”
王掌櫃皺了皺眉:“慌慌張張的幹什麼?怎麼就不好了?”
那店小二喘著氣,咽了咽口水,“掌櫃的,昨天夜裏,我們店的倉庫被襲擊了!”
王掌櫃一聽,重重地吸了一口氣,“又來了——終於輪到我們頭上了嗎?這已經是第幾次了?”
“從上個月開始,一共有6次了。”
“哼——村子都已經被襲擊這麼多次了,那個活祭怎麼樣?不會又是什麼事都沒有吧?”頓時,王掌櫃擺出一臉惡相。
“那個……現在還不知道,去看活祭的人還沒回來。”
“那個混蛋,以為村子養他是幹什麼吃的?竟然一點用都沒有,真是豈有此理……”
千修聽不懂兩人的話題,隻能站在一旁不好發話。
等兩人說了好一會兒後,王掌櫃終於想起千修的事情,便跟店小二交代,先讓他準備飯菜去了。
看店小二走後,千修便試探著問道:“掌櫃的,你們剛剛在說的是?”
轉眼看向千修,王掌櫃恢複了他那商業性的笑容,說道:“大人還是第一次來這吧,那是有所不知,我們這雖然叫做獵魔村,但其實離魔獸的棲息地還有一段距離。這也是當然的,如果每晚安睡的時候都要擔心魔獸會不會來犯,就是獵戶們武藝再強,想必也要心力衰竭。”
“要跟大人說明白,還得從魔獸本身開始說起。魔獸這種生物很奇妙,它們極具攻擊性,很少有對其他族類的領地權產生忌憚,為了獵食,它們絲毫不在乎跨越領地的界限。”
“但卻有一個界限對它們而言非常特殊,就算是惹了魔獸的獵戶逃離了過來,所有魔獸也絕不會跨越這個界限。這個界限,獵戶們叫做‘生死線’,取這個名字的原因想必大人一聽便知,獵戶們是生是死,還得多依賴這個‘生死線’的照顧。據我們的了解,這條‘生死線’跨越荒蕪之地整個北方,將人與魔獸分離開來,甚至有人說,多虧了這條‘生死線’,我們人類才能如此欣欣向榮。”
“雖然在地圖上,獵魔村已經離開了傾帝國,處於荒蕪之地。但在這個意義上,這個‘生死線’才是荒蕪之地的真正入口,隻要跨過了這個界限,意味著腳下再也不是人類的領地了。”
“這條界限,‘生死線’就在離獵魔村不遠幾裏遠外。”
千修聽罷,皺了皺眉,發覺有些不對:“等等,掌櫃的,這麼說來,魔獸應該是不會出現在村子裏的才是……那你剛剛所說的……”
“是的,大人真是敏銳,您的疑惑正是在獵魔村裏生活的人,我們最大的不安。那就是,這‘生死線’,也不是絕對不動的——”